林奕欢建孤儿院的初衷,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够平安的长大。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没有的,她从来没多想过。
不过现在看来,大多数人都以为她林奕欢是为了雇佣廉价的童工,赚银子才建的孤儿院。
“冯夫人,这人的一生极为短暂,如果我每做一件事,都要跟别人解释清楚,或者过分在意那些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那我林奕欢就不用过日子了。
我坚信清者自清,我林奕欢凭良心做事,从来没想过想得到什么回报。
而建孤儿院的初衷,也是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够活下。我现在让他们学着制作绢花,看似好似在给自己赚银钱,但你却不知道,孩子和老人们制作的每一朵绢花我都有账本可查。
他们赚的每一个铜板,全都用在孤儿院的日常维护上,也只有这样,孤儿院才能走的长远,那怕多年之后,我手里没银钱维持孤儿院的发展,只要孩子和老人们会制作绢花卖,他们就可以不用出去乞讨。”
林奕欢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冯夫人,她最后补了一句,“哎我跟冯夫人说这些做什么,冯夫人连自己女儿都教不好,又哪里有心思听我这些大道理。”
说着林奕欢看向陆夫人,说道,“陆夫人,我那孤儿院才刚建起来,现在还四处漏风呢。
我想着等过小年的时候,城里的夫人不是都会出来布施,能不能也给我们孤儿院捐一些银钱。
也好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添置两件厚棉衣,厚被子,到时候我会在孤儿院门口的功德碑上,刻下捐助人的姓名。”
林奕欢这主意是临时想的,她想着现在这些夫人想要为难她,不过是眼红罢了,毕竟孤儿院在怎么着也是一件大功德,现在功德都让林奕欢占了,她们什么都没有,自然是看林奕欢不顺眼。
但如果把她们的名字都刻在功德碑上,那就不一样了。
“秦夫人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以前每年过小年的时候,我们都是要到城西观音庙那边施粥的,那今年我们就不施粥了,改捐银子和布料,棉花。”陆夫人很是高兴的说道。
“到时候各位夫人捐的银子如何用的,我会在孤儿院门口张贴一张文书,让各位夫人可以清楚的知道,每一笔银子都用在何处?”林奕欢补充道。
本来今天这个宴会,冯夫人想给林奕欢难堪,她却只想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尾。
众位夫人对孤儿院的关注度是被调动起来了,可她们的关注点,却跟冯夫人设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大家听说自己的名字可以刻在功德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来,看都要捐些什么给孤儿院,至于冯夫人完全被其他人给忘掉了。
林奕欢见冯夫人那气鼓鼓的模样,心中极为好笑,为什么总有人想要给她难堪,她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从宴席上回来,林奕欢就把今天的事情说给秦荣煊听。在宴席上林奕欢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上了心,孤儿院的建立,应该也可以算陆知州政绩的,只是这个政绩到底要如何算,林奕欢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位冯夫人还真是不省心啊。”秦荣煊感叹道。
“一个小人而已,今天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海燕母亲的份上,我早就说得她无地自容了。”林奕欢没好气的说道。
“也幸亏冯老爷治家严谨,要不以冯夫人如此鲁莽行事,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秦荣煊又说道。
“夫君,别管那个冯夫人了,你赶紧想想办法,陆知州这边要怎么处理。今天虽然冯夫人没挑起事端,但陆夫人心里肯定有了疙瘩,如果不赶紧处理了,以后怕是会埋下祸端。”林奕欢说道。
“那就给陆知州当政绩好了,也算我卖个人情给陆知州,以后我们在京城见了,也好说话。”秦荣煊说道。
“此话怎讲?我记得夫君可不是轻易卖人情的人。”林奕欢狐疑的看向秦荣煊说道。
别看秦荣煊在官场八面玲珑,好似跟谁都挺好似的,但只有林奕欢知道,在秦荣煊心里,官场的同僚是不会跟友人二字画上等号的。
“陆知州也算是个人才,只要有人稍微提携一下,以后他回京城任职还是没有问题的。”秦荣煊说道。
外放为官的时结下的情谊,自然要比在京城结下的情谊深厚一些,以后两人如果同朝为官,能互相扶持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那夫君要如何给陆知州添上这笔政绩。”林奕欢又问道。
“这个容易,到时候每年让陆知州给孤儿院拨一笔银钱,然后记在知州府账本上,在年底往京城递折子的时候,稍微提一句也就是了。”秦荣煊说道。
林奕欢虽不是很清楚,但隐约中感觉,肯定没秦荣煊说的这般简单。不过林奕欢没有在问,她脑子小,可装不下秦荣煊那么多为官的弯弯绕绕。
一个月之后,一本奏折躺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他一目十行的把奏折看完,心里感叹道果然他没有看走眼,秦荣煊不管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
他只是去一趟登州探亲,竟然还能弄出来一个孤儿院,虽然奏折对孤儿院的描述并不多,但皇帝还是可以想象,如果每一个城都有孤儿院,对于那些苦命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件大好事,而且魏国的人口或许可以因为孤儿院的建立,在增长一些。
当即皇帝在陆知州的考核奏折上写了尚可二字,这也是对陆知州支持孤儿院建设的嘉奖了。
很快到了小年,小年前后两三天,登州城里的有钱人家会来观音庙这边,施舍一些吃食给城里的乞丐。
但今年因为有林奕欢弄的孤儿院,来观音庙这边施舍吃食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来了两三拨人,铁木都没能吃饱,他心里疑惑,今年这是怎么了?来施舍的人,除了有一家是施舍的杂粮馒头,其余几家竟然全都是稀粥,他一个大男人喝稀粥,根本吃不饱。
“蛐蛐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施舍馒头的都没有。”铁木看向身边一个小跟班问道。
“头,我听说今天孤儿院那边,好像有不少人送东西过去,不会是秦家那个小贱人做了什么手脚,故意不让别人来观音庙这边施舍吧?”蛐蛐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走,我们过去看看,姓林的如果不让我们活,那我们都去她的孤儿院赖着不走,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她一个外来户还能把我们全弄死不成。”
自从上次吃了亏,铁木就把秦家里里外外打听了一个遍,他知道秦家是从外地来的,来登洲扎下根没几年。
但秦家人极为善于经营,也就几年的功夫在登洲已经崭露头角,这样的大户人家平日里是最爱脸面的,他们最怕被穷乞丐给缠上。
如果他们去孤儿院门口乞讨,为了脸面秦家人肯定会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到时候可就不是林奕欢耍耍狠就能解决的。
铁木心里的算盘打的叭叭响,脸上不免带上得意的笑容,上次吃的亏,这次他一定要找回来。
铁木手里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乞丐,他把人全部召集起来,浩浩荡荡的朝孤儿院走去。
这么多乞丐出现在街头,很快就吸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大家不明白这些乞丐要去做什么,有好事者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