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冻灾死伤无数人,直接惊动朝廷,当今圣上下旨派了巡查御史杭黎云,带天子巡查民间。
杭黎云这人最是刚正不阿,一趟走下来,被他革职查办的官员大大小小有几十人。
这当中就有啥也不管的楼县令。
因为青山县这边受灾相比别的县,并不是很厉害,杭黎云只在这里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启程去下一个受灾的城镇。
这期间杭黎云都没见过秦荣煊,更不要说跟他说话了。
所以秦荣煊也没怎么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老百姓日子好,他自己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杭黎云虽没在面上说秦荣煊什么,但在给皇帝的奏折上,却写了一大篇赞扬秦荣煊的话。
甚至把秦荣煊教大家挖地窖躲冻灾,救助流民的事情全都写了个明明白白。
这如果是个县令做的,皇上肯定不会多加留意,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县令应该做的。
但秦荣煊只是一个举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他为了青山县的百姓做到如此,那就是大德,大善之人。
“杭御史这个里面怕是还有别的事情吧。”当今圣上刘闻怀看着杭黎云的奏折,眉头微挑问道。
他可不相信一个举人,竟然能不通过县令,独自一人就能调动县衙里的人手。
“皇上圣明,这位秦举人的手段还是有点的。”杭黎云跪在地上,把秦荣煊联和穆县令接手青山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怀帝听。
“有点意思,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稳,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他是故去的老镇远侯的重外孙。”怀帝又问道。
“是,我虽没见过这位秦举人,但听闻他跟老镇远侯样貌颇为相似。”杭黎云说道。
怀帝年少时,跟着魏国的一群老将军征战天下多年,当年老镇远侯还亲自指点过他武艺,也在战场上救过当时还是毛头小子他,现在想起当年的照拂过他的老将军们,还活着的五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那倒是有他太祖父当年的风采,对了卓家那个小子呢,今年还是没回来过年。”怀帝又问道。
“没有,好似传书回来说,他已经过喜欢乡野生活,不想回京城了。”
“这也是个硬气的,当年我只是一句气话,他如果敢不娶公主,就让他十年内不准出现在京城,他还真就给我消失了十年,不对,今年是第几年了,十二,三年总有了吧,每次朕见到卓老头,都要被他念叨一顿,你去告诉卓小子,让他赶紧滚回京城来,在不回来,他以后一辈子也别回来了。”怀帝气急败坏的说道。
“臣定把皇上的口谕传到。”杭黎云说道。
怀帝本还想在跟杭黎云说几句话,可他身体不是很好,这才说了没一会,已经连着咳嗽了半天,无奈只能先让杭黎云下去了。
第二日早晨上朝的时候,怀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秦荣煊好一个表扬。
甚至还下了圣旨,奖赏给秦荣煊一支他珍藏的毛笔,说让他来年春闱的时候,好好考试。
朝堂上的那都是人精,怀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表扬一个举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等下了朝一打听,原来是镇远侯府的外戚,看来镇远侯府这是又要被重用了啊。
现在的镇远侯早已经因为年纪大,不在朝中任职,整个镇远侯府只有他的嫡长子柳平厚在朝中当礼部尚书。
虽是尚书,手里太大的权利却是没有,而且一年到头他也忙不了几次,相比其他几部日子过的不是一般清闲。
现在的镇远侯府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而已,朝中没人任职,手里没权势的功勋世家,京城里多的很,时间一久很快也就败落了。先的镇远侯府已经出现败落之像。
镇远侯听柳平厚提起早朝的事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道,“平厚,你祖母已经去青山县住了也有些日子,现在天也暖和了,你让一枫去接你祖母回京吧。顺便把你姑母也接回来。”
“是应该让祖母回京了,这次青山县也受冻灾,我在家着实担心不少时日。”柳平厚说道。
“青山县一个穷乡僻壤,比咱京城差远了,如果你祖母不去青山县,也不用咱担心。”镇远侯说道。
镇远侯虽是柳老太夫人一手带大的,但毕竟她进门的时候,镇远侯年纪已经大了,两人并不亲近。
相反当时年纪比较小的老三和老四,跟柳老太夫人要亲近一些。
京城这边柳一枫还没启程,怀帝的圣旨,已经到秦荣煊家了。
秦家院子里跪了一片的人,秦荣煊看着手里做工精致的毛笔,心中波澜不惊。
等把过来宣旨的太监大发走,柳老太夫人满面红光的说道,“经管事赶紧去置办酒席,荣煊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这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咱家要摆三日流水席,让所有亲朋都跟着乐呵乐呵。”
“是,我现在就去置办。”经管事说道。
“等等,在去多买些鞭炮回来。”柳老太夫人又说道。
“太祖母,你就别忙了,刚才跪了这半天,你赶紧进屋休息会。”林奕欢扶着柳老太夫人说道。
“哎,就是让我在跪半天,我也是愿意的,这天下多少人纳,就咱家荣煊受到皇上的嘉奖,还御赐了毛笔,这等荣耀可不是谁都有的。”柳老太夫人说道。
“是,这一道圣旨下来,夫君的名号怕是要被很多人所知了。”林奕欢说道。
秦家一片喜气洋洋,不少关系好的人,纷纷来家里恭喜秦荣煊,都说秦荣煊现在还没考中进士,就得到皇上的赏赐,以后他考中进士,肯定会受到皇帝的重用。
秦荣煊也没多解释,全都应下来。
但林奕欢却从秦荣煊的一举一动中,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她稍微一琢磨,也就想透彻了,秦荣煊现在跟镇远侯府绑在一起,他受到怀帝嘉奖,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
林奕欢对朝堂上的事情并不熟,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不容易了,在深一点的她就不知道了。
但她可以确定,秦荣煊肯定在收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把其中各种关窍全都想透彻了。
等送走客人,林奕欢和秦荣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她不仅问起此事,“夫君,皇帝的这个嘉奖是不是有什么蹊跷,我看你怎么不是那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