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犹豫了片刻，“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生前在一场拍卖会上直言一件拍品是假的，引起了轰动，事后遭到报复，醒来时就已经成为无尽的实验品，然后我成功的融合了，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这样子啊，你很强吧，觉醒级？”张一步若非意识到自己恰巧克制它的意象空间能力，可以随意进出，绝不敢独身进来。
“觉醒初级。”文高没有隐瞒。
聊到这里，张一步抓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也就是说鬼骸大概率是通过批量实验产出，不是可以保证成功率，概率和等级有可能是与试验品的灵魂资质有关，而且可以不断进化。
“嗯？杀死你的拍卖行不会就是无尽阁吧？”张一步突然反应过来。
“你知道无尽阁？”
“听说过，不过你明明有自己的思维，被无尽杀死反而为无尽效力，为何？”张一步心说无尽这是有多大的魔力啊。
“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而且无尽赋予了我新生，现在的状态可以不分昼夜，不受限制，尽情创作！”文高的眼中满是享受。
果然艺术家都多少有点精神不正常，张一步突然理解他为何一再避战了，原本还以为是怕死。
“有没有想过，其实脱离无尽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存在这种选择，无尽会将背叛者打入无尽深渊！”
“好吧，来，我的朋友，干！”最后一杯酒下肚，两人沉默了，都想再享受片刻这最后的宁静。
这时，一只小鸟划过天空，飞向了自由。
“还有什么心愿嘛？文高兄。”见时间差不多了，张一步起身道。
“如果可以，我想做一只毛笔，尽情泼墨挥毫，哈哈哈！”
“好！”
张一步勾勾手指，铁锹破空而至，回到了手中。
桃花源开始扭曲变形，如同一张油画旋转着消失于文高的眸中，周围空间彻底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不见一丝光亮。
嘀嗒！
一滴墨汁落在地上。
以文高手中的毛笔为中心，灰色的光线绕过张一步迅速扩散开来。
文高挥舞着手中迅速变大的毛笔，以夸张的动作幅度在空中尽情作画，每一笔下去，或猛兽或猛鬼随笔而出，山水画风，感官冲击十足。
一座青黑色的高山从脚下猛然生出，顶天立地，张一步站的稳稳当当不为所动，对于肉体来说皆是幻象而已，这些能够冲击到进入空间的灵魂，对他的感官产生不了丝毫影响。
这时一只雄狮和一只猛鬼一前一后的夹击过来，张一步铁锹杵地，不屑道：“能不能别整这些没用……”话没说完，他竟然直接被狮子扑倒在地。
张一步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幻觉，看着处在原地眼睛失去神采的肉体……原来如此。
前面都是佯攻让自己失去防备，然后突然对针对自己的灵魂发动袭击，一举得逞。
问题是如何做到的，正常情况，外人不可能将他的灵魂强行离体啊。
困惑以后再解，此时狮子按住他的上肢，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脑袋咬过来，张一步不知道灵魂状态头掉的后果，但他不想尝试。
咯噔……
狮子委屈的扭头看向文高，牙齿掉哗啦啦落一地，很快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
见狮子攻击受挫，长相狰狞的猛鬼持着一把长刀向其脖子砍了过来，哗啦……长刀碎裂。
文高看着浑身泛着蓝光的张一步神色一紧，这难道是……魂甲？
怎么可能？肉体凝结出魂甲是正常的，毕竟有源源不断的魂力支撑，他的灵魂竟然也能凝结出魂甲，要么魂力变态，要么不要命的行为，这样会榨干灵魂！
张一步一勾手，肉体手上的铁锹飞了过来，握住手柄向上一劈，猛鬼惨叫一声直接裂成两半消失了。
随即转身向文高奔来，铁锹在他的手里旋转的飞快，任何飞过来欲进行阻挡的鬼怪皆被斩的粉碎。
文高连忙控制空间无限延伸，让张一步无论如何奔跑都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张一步见状突然扭转奔跑方向，文高望去心里一惊，不好，它的空间操控影响不到他的肉体，张一步魂归肉体的那一刻，就是他战败之时。
文高闭上了眼睛，胸部一团光亮开始聚集，空间里的幻象都瞬间消失了。
张一步心里一紧，不好，这是要拼命了，连忙大声喝道：“文高停下！”
文高闻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苦笑：“我也还想画画！”
“你先别动，我不回肉身，就是拿个东西！”
文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同意了，相信他。
张一步伸着铁锹缓缓探入肉体怀中，扒拉了几下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
文高眼睛一亮，张一步继续用铁锹拨了几次，那东西缓缓展开，是一幅画，正是他的雄狮咆哮图。
“原本打算都烧掉，但这幅我真的很喜欢，雄狮咆哮，震慑四方！”
“它的名字叫金宝！”文高看着自己的画作被人欣赏珍藏，恢复了些许理智。
“哈哈，威武又不失可爱，好名字呀！”
“哈哈，喜欢那就麻烦你帮我收藏好它吧。一会我最后的全力一击会留下一个死角，能否找到就看你的本事了，当然我肯定不建议你硬扛。”
“何必呢？”
“无尽提取了我们的鬼力样本，掌握着鬼力频率，我们的生死他们都有监控，我无处可逃，只能全力一战。”
既然如此，那便战罢。
张一步趁机魂归肉体，开始凝聚魂力，他现在大半的魂力都积攒在肉体之中，文高并未阻拦。
他这最后一击必然是针对灵魂的冲击，觉醒级的爆发，轻则识海根基受损，重则魂飞烟灭，张一步不敢大意。
文高双脚腾空，突然松开双手紧握的那根巨大毛笔，毛笔缓缓没入下方无尽的黑暗，脚下滚滚冒出如墨般的黑液，迅速向四周蔓延，同时空间在急剧收缩。
黑液很快淹没到了脚脖子，动了，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屠生佛！”
唰唰唰……
黑液里伸出了无数只手掌，猛然抓住了张一步的脚腕，而后地面开始鼓起来，轰然涌出无数的尸体不断翻滚，最后堆成一个佛像。
大意了，张一步骇然，这家伙的意象空间竟然可以做到干扰现实，好强。
佛像突然睁开空洞的双眼，伸出一个巨大的尸身佛掌，携带着鬼哭狼嚎声向张一步猛烈拍下。
张一步已经彻底分不清这是意象还是现实，但可以确定被拍到绝对会很惨。
“啊！！！”
张一步脚不能动，于是大喝一声，肉体里的魂力疯狂涌动，直接从他的双眼喷薄而出，形成一个巨大威武的魂力虚像——钟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