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轻推,屋内的光景逐渐显露出来。
空气中掺杂着春光旖旎的微妙味道,屋子深处的二人还在颠鸾倒凤,声音断断续续着。
宁雪怡走近定睛一看,几乎是目眦欲裂,尖叫出声。
“啊——!!”
床上那女子是阮姣姣,而那男子,竟是沈俞风!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世子?
这二人近乎癫狂的声音和动作不停地刺激着宁雪怡,她只觉眼前一黑,扎眼得厉害,连连摇头后退。
“对了,阮二公子呢?”宁雪怡不死心地冲出去问道,“阮二公子又在何处?!”
人群中适时响起一位公子的声音。
“阮二公子的话,醉倒在茅房了,方才好几位公子去拉才将他拉出来……”
宁雪怡的尖叫声让沉浸在欢愉中的沈俞风眉头一紧,意识却清醒了几分,外边人群嚷闹声越发大,沈俞风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他的身下压着一名女子。
忙不迭间,沈俞风猛地将阮姣姣推开,推得她撞上了木制床头,痛呼一声,声音还留有香软的余韵。
沈俞风一时之间头疼欲裂。
他原本是来作甚的?
似乎是看见宁姝离席迟迟未归,莫名地有些在意,便也去寻了,转着转着来到了这间院子。
刚踏进屋子,他便脑子一嗡,浓郁的异香使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眼前开始扭曲,浑身发热,异样的灼热感直冲而下。
前面似乎趴着一女子,不知怎的,他又想起脑海中那个对他视若无睹的身影,逐渐与面前的身影重叠。
她的一颦一笑,明眸皓齿历历在目,美得极为惹眼。可这样的她居然不将他当朝世子放在眼里!
他自诩不凡,怎能忍受如此羞辱?!
瞬息之间,他几乎认定了桌边这人就是宁姝,于是将她抱起。怀中的“宁姝”丝毫不挣扎,还惹得他更心急了,所以他趋于本能……
趁着沈俞风迷茫的空当,阮姣姣也逐渐转醒。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丝不挂的自己,阮姣姣顿时大惊失色,慌得忘记发出声音,匆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身体包裹住。
怎么回事?自己怎会这副模样?宁姝呢?
还未等她想明白,便生生挨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是她从未承受过的重量,将她打得晕头转向。
“你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伦不类的事情?!”阮永昌冲到床边,指着阮姣姣破口大骂,“阮家之耻!!平日里太放纵你了!!”
阮姣姣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阮永昌,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她知道这次爹爹是真的生气了。
醒来的那一瞬,纵然是她也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虽不知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可她的清白就不重要么?况且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
阮姣姣望向对面同样衣不蔽体的身影,脑子里满是绝望。
她点燃的那香是从丫鬟那里得来的,据说一旦沉浸其中,便识人不清,难以自拔。
若她对面这人真是她二哥,她便可以不用活了。
可阮姣姣仔细看清后才发现,那人竟是沈俞风?!
她怎会和世子……
也不知是悲还是喜,阮姣姣居然放松下来,心里还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喜悦和甜蜜。
屋前的柳广将想要看热闹的几位公子驱散开来,同时向身边二人发问:“芷菡、姝儿,你二人究竟去了何处?让大家一顿好找!”
宁姝挡在柳芷菡身前,面露愧色地说:“柳伯伯,您不要责怪芷菡,是我任性,想趁着大人们不注意,让芷菡陪我一同溜出府去逛逛,没想到造成这样的骚动……”
面对宁姝的说辞,柳广也不好发作,只摆了摆手道:“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要懂得注意分寸!”
“是,父亲。”柳芷菡恭敬答道,随后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只是没想到那阮小姐找我借院子竟是为了做这样的事情……”
柳广剑眉一凛,问道:“怎么说?”
于是柳芷菡将来龙去脉同柳广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宁姝赴约的事实。
一旁的宁元忠听得也是胆战心惊,手脚发凉。若是宁姝赴约,今日出丑的是否就是宁家了?
沈俞风望向门边,刚好对上宁姝探头看进来的视线,他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可下一刻却从她眼里看见了失望、鄙夷,甚至幸灾乐祸。
何其耻辱!
那仅有的一点忸怩登时消散得无形无踪,沈俞风雷厉风行地将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衫捡起,理智随着他穿衣的动作慢慢回归。
如此,他还是那个坐怀不乱的世子沈俞风。
阮姣姣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是越发着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正经的官家姑娘,若真就这样草草了事,以后她便会遭全京城人耻笑,更别提嫁人了!
一不做二不休。
阮姣姣掩着面,颤抖着出声:“世子与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却想着就将我撂在一边么?我如今已失了清白……”
“还嫌不够丢人吗?”阮永昌咬着牙蹦出几个字,将地上的衣裙拾起砸在了阮姣姣身上。
阮永昌深知,以她的位份,想要做世子妃是够不着的,但看她那意思,倒是甘愿做妾了。
堂堂官家嫡女伏低做妾,真是糊涂!
可沈俞风的回答将阮永昌的脸打得生疼。
“好,如你所愿,本世子娶你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