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倩摔倒在地,姿态狼狈,脸色更是瞬间发白,如中晴天霹雳。
她哪儿想得到、就因为自己帮腔、骂了萧玄几句,聂九州就要棒打鸳鸯,拆散她跟聂景云?
聂景云又是变脸如此之快,刚才还跟她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现在就狠狠推了她?
这无涯的一生啊,终究是错付了么?
她的豪门少奶奶梦,都还没正式开始做呢,便就这么被无情浇灭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萧玄一个狗屁不是的东西,骂了也就骂了,聂药王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如此维护他?
甚至“大义灭亲”、当着这么多人打了自己的亲侄子?
聂九州教训了自己侄子、又把肖倩的豪门少奶奶梦无情浇灭后,继续看向萧玄,满脸的歉意。
“那个……萧先生,都是聂某教导不严,让您受委屈了。”
“这么着,聂某自罚一杯!”
说着拿起桌上白酒、给自己倒了整杯,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后,他继续赔笑脸:“萧先生,聂某这处置,您……可还满意?”
萧玄摆了摆手,淡淡道:“那就这么着吧。”
“您满意就好……”
聂九州大大舒了口气。
接着干脆在这桌坐了下来,开始敬萧玄的酒,姿态要多低就多低。
聂景云见状,愈发笃定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
萧玄——指不定就是传说中的“萧天人”啊!!!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是冷汗,心想自己先前、绝对是在鬼门关走了遭啊。
他大伯哪儿是在打他、分明是在救他!!!
肖倩被聂景云推倒在地后,林筱终究于心不忍,将她扶了起来。
她不敢再贴着聂景云坐,换了个边角位。
见聂九州完全以下位者姿态、赔着笑脸敬萧玄的酒,她更是满脑袋的浆糊。
萧玄区区初中学历,开着辆破比亚迪,到底凭什么、能让聂药王对他这么恭敬?!
自诩看人颇有几分眼光的肖倩,一百二十个看不懂。
林婧也看不懂,但聂九州身份摆在那里,她纵有千般疑惑、却也不敢问。
好在聂九州没有久坐,敬了萧玄三杯酒后,便起身告辞。
“大伯,我送您……”
聂景云也跟着起身。
他必须得跟自己大伯确认确认、萧玄到底是不是“萧天人”。
聂九州和聂景云两人离开后,林婧满脸困惑的看向萧玄:
“玄儿……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聂先生的?聂先生又为什么……对你这么的……恭敬?!”
此话一出,满心疑惑的肖倩、连忙竖起耳朵。
孙凡和林筱小两口,也是颇为好奇——表哥到底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可怕身份,能让堂堂江南药王、对他恭敬到这种程度?甚至连四星大将周牧都能屈尊纡贵、折礼下节,来给他俩当媒人?!
为了小姨一家人身安全着想,自己便是“萧天人”这事儿,萧玄如何也得瞒着——夏清璇之前的遭遇,便是前车之鉴。
不过他也不想说假话哄骗林婧。
沉吟过后,萧玄正色道:
“小姨……我确实跟你隐瞒了一些事,那是因为……现在告诉你和表弟这些,对你们坏处远大于好处……”
“玄儿能保证的是、我现在回来了,便再也没谁能欺负咱们家!”
林婧听了,叹了口气:
“玄儿,打小你就是个心里藏得住事的人,你既然不说,心中肯定是有丘壑的,小姨也就不问了,但是小姨得告诉你,无论如何,家人都是你永远的后盾!”
萧玄郑重点头:“小姨,玄儿知道的……”
正说到这里,萧玄电话响了,是条信息,她看了看,便起身、跟林婧说自己水喝多了,得去方便方便。
萧玄走后不久,肖倩心里堵得慌,同时也十分尴尬,便也离席,出去透风。
……
萧玄出了餐厅,刚走过一段林荫小道,便见到聂九州,毕恭毕敬等在小道尽头的一处凉亭。
身边站着聂景云,满头大汗、诚惶诚恐模样,显然是他大伯已经告诉他萧玄的真正身份了——传说中“一言而为天下法”的降世天人萧北冥!
果然一见萧玄,聂景云便“啪嗒”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认错。
“萧天人,小人知错,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命吧……”
要只是单纯言语冒犯萧玄,聂景云还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
毕竟刚才就已经道过歉了,萧玄也明确表示、不会再追究此事。
他怕的是、自己刚才勾搭肖倩那档子事儿。
聂景云是把肖倩都勾搭到手了、才知道肖倩今天是来跟萧玄相亲的。
当时自然不以为意。
只是相亲对象,又不是女友,严格来说、也不算撬盘子。
再者即便萧玄生气了,那个时候、聂景云也不觉得、萧玄有能耐拿他怎么样。
但是现在、在知道萧玄真正身份后,聂景云怕了、完全怕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萧天人”要是因此记恨上了他,大伯也护不住自己的。
什么叫取死有道?
这便是取死有道!
萧玄见状,却是疑惑道:“聂景云,你这又是闹哪出?刚才不都跟我道过歉了么?”
聂景云结巴道:“我是为肖倩那婆娘,跟您道的歉……我对天发誓,起先是真不知道、那婆娘是来跟您相亲的啊,要知道、我再没品、也不至于勾搭好哥们儿的相亲对象啊。”
“噗——”
萧玄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你觉着……肖倩那婆娘,有资格入我的眼?我也是被我小姨逼着,才来相亲的。”
“你把那婆娘勾搭走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起来吧,你是我表弟的好哥们儿,我也看得出来,你对我表弟挺照顾,就凭这个,我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拿你如何。”
聂景云闻言、如蒙大赦。
又对萧玄好一阵感恩戴德,刚才起身,小心翼翼站在自己大伯身后,依旧佝偻着身子,简直低微到了尘埃里。
接着萧玄又跟聂九州寒暄几句后,便摆摆手,说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聂九州和聂景云伯侄,满脸恭敬、又跟萧玄行礼后,方才敢离去。
两人走后,萧玄负手站在凉亭,遥望远处风景,目光变得悠远,思绪也跟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