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很快到了地方,金陵知名夜场,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
想来韩千叶是提前给韩冰云说过,萧玄要来找她,此时韩冰云已经站在酒吧门口等着,看样子醉眼迷-离的,应该是已经喝了许多酒。
暖色灯光之下,她颜容冷若冰雪,没好气看着萧玄,问他来干嘛。
萧玄讪讪一笑,说干爹不放心你,叫我来看看。
或许是今天上午接连误会了萧玄,韩大小姐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有继续跟萧玄甩脸子,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还用得着你来看着?”,接着又说她还要再跟朋友喝几杯,让萧玄跟她一起进去。
说完先行一步。
萧玄无奈跟上。
很快到了一个半开放式包厢。
包括韩冰云的好闺蜜李晓冉在内,里面已经坐着二十多人。
男男女女,声色犬马,十分热闹。
其中一个长相英俊、穿着瓷青长风衣的青年坐在正中,其他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他,显然此人处在圈子中心。
“冰云,这帅哥谁啊?”
人群中一个画着烟熏妆、穿者打扮典型夜店风的女子盯着萧玄,眼神勾勾的,仿佛一头盯上猎物的雌豹。
那有一句说一句,萧玄即便没有显露出天人之体,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帅逼。
不止是她,在场好几个女孩子,见到萧玄后,都是眼睛冒光。
长风衣青年为首,在场十来个男人,见状都有些吃味儿。
在夜场,谁喜欢跟这种大帅逼玩?!
韩冰云敷衍式介绍:“萧玄,我爸的干儿子。”
众人听了,眼神都变得玩味儿。
李晓冉是个管不住嘴的。
这几天早就在她跟韩冰云的圈子里宣传过萧玄,不外就是“死废物”、“劳改犯”那一套,极尽贬低之能。
这群富二代从来眼高于顶,知道萧玄是什么货色后,全都露出鄙夷神色。
尤其是先前那几个吃味儿的男青年,以长风衣男子为首、干脆嗤笑出了声儿。
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这年头、光长得帅有屁用啊?
“萧老弟对吧,早听冰云说过你……我叫韩栋,冰云妹妹叫我一声大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以后在金陵遇到任何事,尽管报我名儿!”
长风衣男子拿过来一个大杯,满上一整杯洋酒后,推给萧玄。
他这番话说的、装腔拿大,仿佛真是什么道上大哥。
萧玄摆了摆手:“我喝不惯这种酒。”
说完便自顾自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他向来不喝洋酒。
楚州幽篁酒吧的镇店之宝、陈酿时间长达十七年的“安格斯杜拉”,他喝起来都是一股泔水味儿。
再者说了,他也没兴趣认识韩冰云圈子里的任何人,尤其眼前这个装腔拿大、叫韩栋的家伙。
韩栋愣了大概两三秒——显然是没料到萧玄敢这么拂他面子。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飙时,他却哂然一笑。
“呵,萧老弟,你这是真不给哥哥我面子啊,行,你牛逼,看在冰云妹妹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话又说回来——这种七八千一瓶的洋酒,你这种土包子、确实不可能喝的惯。”
萧玄听了这番话,眼睛都没睁开。
这种跳梁小丑,还没有入他眼的资格。
说白了,削他都是掉自己份儿。
韩冰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对萧玄的不满,又添上几分。
萧玄这家伙一来,就让她圈子里的大哥韩栋难堪,这分明就是不给她面子!
就他这种性格,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这辈子能有什么成就?!
其他人都窸窣议论起来,目光时不时扫向萧玄,包含讥诮。
“虽说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但长这么标致的,倒还真不多见,姐姐我倒是有兴趣逗逗他。”
先前第一时间问韩冰云萧玄是谁的烟熏妆女子,端着酒杯走向萧玄。
“帅哥,喝不惯洋酒,啤酒总能喝吧?”
她到了萧玄面前,故意拉低身段,本就穿得颇为清凉的她,透过胸口罅隙,流泻出大片白腻,晃人眼夺人目。
萧玄睁开眼,淡淡瞥她一眼,并没有接酒杯。
“啤酒我倒是能喝,不过……我没兴趣跟你喝。”
这种卖弄风骚的婆娘,他看着就犯恶心,更别说跟她吃酒了。
女子自是大怒。
“小子,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
女子彻底被激怒了。
她怒极反笑。
“呵呵,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一个蹲过五年大狱的劳改犯罢了,拽什么拽?”
“本小姐让你喝酒,那是瞧得起你。我爸爸身家十多亿,你今晚只要把本小姐陪高兴了,我叫我爸爸随便提拔提拔你,你就可以飞黄腾达。”
“这可是你小子求爹告奶、甚至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机缘,你居然敢不珍惜?”
萧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指了指女子的脑袋。
“婆娘,这里有病就去治,别跟小爷我秀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脑容量。”
“你……好得很,我宋雅妃记住你了。”
她狠狠跺脚,满脸愤愤的回了自己座位。
“雅妃姐,别跟那姓萧的一般见识,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妄自尊大的鸟人,早晚有他吃大亏的那天。”
全程关注的李晓冉劝了一句。
“哼,要不是看在冰云的面儿上,我今天非要他跪下来给我舔鞋!”
宋雅妃咬牙切齿,显然是“到底意难平”。
赶走了一只无聊的母苍蝇,萧玄端了水杯,缓缓饮了口清水。
此刻大厅中央的舞台上,驻场乐队正在唱着一首最近很火的歌,他听着听着,也就陷了进去。
低沉的嗓音,哀婉的调子,娓娓道来,叙述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萧玄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抬眼望去,灯光炫目,酒气弥漫,群魔乱舞。所有的所有,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热闹,一群人的热闹。这里的孤单,一个人的孤单。
想家了。
可他爸已经死了六年,老妈也在一年前失了音讯。
诗经有云,“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天下之大,哪儿才是他的家?
一首歌听完后,萧玄才发现半开放式包厢内,已经冲进来一群富家子弟。
为首是个长得颇为阴柔的青年,正指着韩冰云叫骂。
萧玄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