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从玉雪那里得来的灵兽内丹交由门内长老收好之后,陆夏天连夜将青云和钱十六喊了过来。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宗主,您是问特供商品的事情么?”
钱十六脸上愁云密布,显然是为此事苦恼了许久,听到陆夏天此时问起,长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
随着乾宗在南溪郡的崛起,钱十六听从陆夏天的安排领了外门执事的身份,八钱阁顺理成章成了乾宗名下的产业。
不过为了断开特供商品和乾宗之间的关联,在陆夏天的吩咐下,钱十六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另起炉灶开设了名为多宝阁的商会,专门向凡人和修士兜售陆夏天搞来的特供商品。
随着乾宗大量资源的注入,多宝阁的分号几乎遍布整个南溪郡和大部分的中溪郡,快速成为了和八钱阁不分伯仲的大商会。
只是不曾想,从进入中溪郡之后,多宝阁各个分号便出现了问题。
起初是两三个客户拿着装有青丝仙露的瓷瓶找到分号的掌柜,言说自己采购仙露比之前试用的要稀薄许多,而且味道也有些怪异。
分号的掌柜以为是偶尔出现的质量问题,便予以了更换,瓷瓶封存之后运回了总号处置。
不曾想第二天赶来抱怨的客户又多了几人,分号的掌柜依旧如前一天处置,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主要还是因为多宝阁的分号实在是太多,而且过来更换的修士都表明是从别处购置的。
直到有人拿着从自己分号购置的青丝仙露找上门来的时候,掌柜这才发觉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将分号的货物盘点之后,发现竟有三分之一的存货出现了问题。
当分号掌柜的文书放到钱十六的桌案上时,从各处汇报来反映货物出现问题的文书已经堆积成了小山。
所有的货物都是由青云直接交到钱十六手中,那么问题只会出在分拣和运输的过程中。
钱十六能在宗门林立的南溪郡将八钱阁运作的左右逢源,自是有过人的手段,很快便查出问题所在。
只是让钱十六不解的是,不论如何更换路线和负责押运货物的伙计,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有些愈演愈烈。
“对早先负责押运的伙计逐一进行了盘问,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钱十六看了一眼青云,继续说道,
“我想让青云师兄对这些人用一下搜魂术。”
“搜魂术?对没有修炼过元神的凡人使用这种术法会伤其魂魄。
不过损失些钱财,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莫要寒了人心。”
听到陆夏天如此决断,钱十六和青云顿时松了口气,若不是逼不得已,二人也不想用此手段。
“既然更换了线路和押运之人都无法解决问题,那想来做下此事之人必是修士无疑。
老钱,多宝阁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八面逢源。宗主您不是说顾客就是神仙,咱家伙计们对顾客可是热情的很,清一水的跪舔服务!”
“什么跪舔?老子当初说的是跪式服务!这个暂且不谈,现在总号到分号的运输线路有几条?”
“三条。”
“确定是路线上出了问题。”
“分号收货后开箱查验便发现了假货,定是路上被人做了手脚。”
陆夏天正思考间,瞥见一直没有出声的墨阳正端坐在矮凳上,悠哉的捧着茶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决断。
“小墨?”
... ... ...
三棵松,乃是一处缓坡所在,以三棵并排生长的松树命名。
五宗合一之时,其中一株生长较为奇特的被人挖去当成贺礼送去乾宗移栽,此处便只剩下两棵松树。
虽然并不影响往来客商用作歇脚之处,但是常年路经此处的老客们,还是会触景生情,张嘴问候乾宗掌门家亲戚一两句。
多宝阁负责押运货物的商队此时就停靠于此,准备稍作歇息,便分成三路奔赴中溪郡各处分号。
商队大把式是个面白且消瘦的文弱书生,不怎么合身的青衫用玉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腰间,露出里面泛黄的小褂。
书生腰上别着一把带鞘铁剑,此时正一手扶着剑柄,一手指着背靠着树干乘凉的走伕们谩骂道,
“东家赏你们一口吃食,不是让你们来这里乘凉的。都踏马给老子警醒一些,莫要让宵小之辈没了咱们这批货物!”
走伕中不乏有几个常年押货往来此处的老人,对白面书生的危言耸听不以为然。
不过碍于生计,还是懒散的出声应和。
倒是有一络腮胡的壮汉,闻言却笑嘻嘻的朝着书生走了过来,从腰间摘下水囊对其恭敬说道,
“大把式,您喝口水润润喉,这天干物燥的别再上了火。”
书生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接,却突然想起什么朝着络腮胡子摆手说道,
“我还不渴。”
络腮胡也不在意,对着书生憨憨一笑拿起水囊咕嘟咕嘟接连好了好几口,看的书生直咽吐沫。
“大把式,俺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紧张作甚?这大白天的难道还能有劫道的不成?”
书生看向远处的地平面,不断思索着什么,显然没有继续搭理对方的意思。
络腮胡见对方不搭理自己,顺手就搭在了对方肩膀上,
“诶,我和你说话呢!”
谁知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待二人转头看向身后,一阵微风吹过,两人便瞬间没了知觉昏倒了过去。
过了盏茶时间,络腮胡的小指率先动了一下,随后是手掌、手腕和胳膊。
就好像触电一般,从指尖到全身抖动又用了许久时间。
等到络腮胡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站起身之后,直接走到装有青丝仙露等物品的木箱旁,一动不动的盯着木箱上的铜锁。
只见络腮胡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铜锁,铜锁上的锁扣就被直接弹开。
络腮胡如提线木偶一样,双眼无神的将木箱中的瓷瓶轻手轻脚的拿出,捧在自己的怀里,直到再也装不下了才朝着两棵松中间走去。
将怀里的瓷瓶放下,络腮胡笨拙的蹲下身,用双手在地上挖掘了起来,三两下一个花布包裹便从土里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