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监有事找陈三顺商量,故而陈走的时候就是徐太监送的他。
徐太监悄咪咪的凑到陈三顺跟前说:“唉,跟陈公公你商量个事呗。”
徐太监这么客气,陈三顺哪有不听得道理,也停住脚步道:
“徐爷爷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小的能帮上忙,小的一定倾尽全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唉,不瞒陈公公你说,御膳房掌事太监下个月出宫,上面要调我去那儿。”
“呦,好事啊,那先恭喜徐爷爷了。”
陈三顺一边说一边给徐太监拱手做恭喜状。
“哎呀,正是因为这事找您呢,这不要去那边伺候皇上和娘娘们,要有拿的出手的东西,七福晋给的方子真真好,想着看能不能去了那边用一用,也算借花献佛,这事儿想请陈公公帮忙出出主意。”
徐太监说完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趁刚好没人塞给陈三顺:
“陈公公别嫌少。”
二两可不少,陈三顺没推脱,收了东西,笑着给徐太监答复:
“徐爷爷太客气了,小的在福晋跟前算说得上话,回去就帮您说说好话,引荐引荐。”
徐太监得了陈三顺的话,心里有了底,笑容灿烂得又和陈三顺客套了几句,才把人送走。
陈三顺看在徐太监平时没难为过自己的份上,打算到上书房送完点心回来,就给福晋说这事,可没成想到了下午,怀洧真的忙了起来。
是四福晋上门拜访了怀洧,没错,是四福晋,其实怀洧听到四福晋来了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询问大嬷嬷是不是听岔了。
毕竟在宫里待了超过十根手指头的日子里,五福晋和怀洧互相串了两次门,四福晋那头没有任何动静,今天倒还真奇怪。
怀洧一边猜测着,一边拐去见四福晋。
“四嫂,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快坐,青黛快给四福晋上茶上点心。”
“没事,我一个人无聊,想着来你这转转,不打搅吧。”
怀洧听四福晋这么说,赶忙隔着小几拉着四福晋的手道:
“怎会呢,我也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拜访你呢,这不四嫂就上门了。”
怀洧心里把握着度,她是要巴结四福晋 但也不能太过分,不然以四福晋和四爷这对聪明的夫妻,一眼就看出端倪,最好的办法是用人格魅力征服她。
怀洧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下一句说什么,正好青黛把点心和茶端了上来,怀洧借着青黛的手将东西推到乌拉那拉氏面前:
“四嫂你尝尝,这是刚做的仙豆糕和自个配的花茶。”
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没见过的新点心,想到那次怀洧送的东西,心动的下了手。
怀洧版的仙豆糕与现代卖的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大小,考虑到此种糕点吃后不会弄脏品尝者的唇部,故而将其改成了一口一个的大小,当然馅料还是沿用了现代的方子。
乌拉那拉氏吃下一个豆沙麻薯馅的后,喝了一口清香的花茶,顿时眼睛都亮了:
“原本想着点心都够好的了,万万没想到这两样配到一起更搭。”
“点心多少会甜腻些,花茶清淡,配到一起反而解了腻,这些都是我闲得无聊瞎琢磨的,四嫂觉得好就好。”
听怀洧这么一说,乌拉那拉氏特意看了眼手中的茶,茶汤淡黄明亮,三四朵洁白的茉莉花漂浮在汤面,淡香扑鼻,清新淡雅。
这种花茶虽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通常在汉人聚集的江南盛行,别说宫里了,就连京城都不太能见到,这儿的人喝茶,基本都会选择规规矩矩的茶叶,所以物以稀为贵,怀洧的花茶在乌拉那拉氏眼中倒是别具一格。
“难怪三嫂夸你,要我说咱阿哥所哪处的吃食都比不上你这儿的。”
怀洧不是什么装谦虚的人,相反她很乐意听到别人的赞赏,大大方方的朝乌拉那拉氏笑道:
“四嫂觉得好就多用些,这花茶等走的时候给你包上些,我这儿还有好多呢,四嫂不嫌弃就多拿点。”
乌拉那拉氏看着面前冲自己笑的爽快的怀洧,瞬间好感倍升。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怀洧时,乌拉那拉氏就觉得新来的七福晋很不同,与宫里女人不同,让人很想亲近那种,所以一向自持低调严谨的她,一次又一次打破束缚,跟着她们一起打趣,犹如梦回未出阁的时候。
想那时,谁还不是个被家人宠大的娇格格,乌拉那拉氏眼底终于透出了些与往常不同的东西,是转瞬即逝的真诚:
“那四嫂就不跟你客气了,今日除了来看看你,顺便想同你打听点事。”
怀洧一听有事,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凑过去问:“什么事啊,四嫂。”
乌拉那拉氏也凑近了些,放低声音,与怀洧小声嘀咕:
“就是今早几位阿哥被叫到乾清宫这事。”
怀洧一愣,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给自己通传一声呢。
乌拉那拉氏见怀洧一副我不知道啊,什么情况的样子,立马明白怀洧压根连此事听都没听过,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跟自己刚嫁过来一个样啊,还是太天真。
怀洧很快察觉到此事不好,心里有些着急:
“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四嫂快与我说道说道。”
乌拉那拉氏没打算瞒着,七阿哥和自家爷都在其中,这事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所以很痛快的把听来的叙述给怀洧。
“所以,几位阿哥今个都挨了骂。”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又补充道:
“是啊,但没人知道具体因着什么事,只说皇阿玛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怀洧回忆了一番胤祐这几日的行踪,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吃饭睡觉的,两点一线的,想犯事都难啊,要是说别的阿哥被罚那估计是犯事了,可胤祐也在其中就很奇怪。
怀洧大胆猜测了一下:“难道说是皇阿玛不满意阿哥们在上书房的表现?”
乌拉那拉氏也想过这个,但很快就否了,她摇摇头:
“应该不是,年长的三位也在。”
“诶,那就不是这事,最近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啊,五嫂呢,她那边有消息吗?”
“我刚来的时候顺道去找了五弟妹,但她不在,说是去宜额娘那了。”
怀洧一听宜额娘三个字,没忍住抿了抿嘴,前个去他塔喇氏那儿串门才知道,宜妃娘娘真与传闻中一般“刀子嘴”,每次他塔喇氏被叫过去,都是去挨罚的,估计这次也...
不过,宜妃这个点叫他塔喇氏过去,八成是因早上的事,但宜妃也不傻,如果是关于朝政的,她肯定不能直接训女眷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既牵扯到所有年龄大的阿哥,还能与女眷扯上关系呢。
乌拉那拉氏见身旁的人陷入沉思,自己也跟着揣测,自己一得消息就赶去德妃那儿打听,可德妃只说不是大事,看起来并不着急,但后来宜妃却把他塔喇氏叫去了。
唉,真让人头疼,若不是四爷不与乌拉那拉氏说道一切与朝政什么有关的事,乌拉那拉氏才不会大费周折的想这些。
“四嫂,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你看今天在场的几位恰巧都是昨晚喝酒的,宜额娘肯定也是因九弟,才把五嫂叫去的。。。”
怀洧越说越觉得有理,一通分析猛如虎的讲给乌拉那拉氏听。
这头儿,乌拉那拉氏也是边听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个理,毕竟人基本对上了,宜妃那里也有了解释。
“我是这样想的,四嫂怎么看?”
乌拉那拉氏点了头:“我觉得七弟妹说的很有道理,最近也没听说有旁的事,况且咱们爷都未开府上朝,有些事定不会参与的。”
就这样,这个谜题算是有了结果,若真是如此,罚的估摸也不多,两人彻底放松下来,开始闲聊花样、手饰这些女人家感兴趣的东西。
眼瞅着快到阿哥们下学的时间,乌拉那拉氏拿着怀洧命人包好的花茶,心情舒畅的回自个院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