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沉默了，叶妩从她犹豫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从苏清的卧室里出来，苏咚喊住了叶妩。
客厅里，保姆将泡好的咖啡递给两人。
苏咚问叶妩：“你爸……一个人还能适应吗？”
叶妩看着苏咚。
片刻后，苏咚心虚地端起咖啡，不再看向叶妩。
“哦，我就是随口一问，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他身边，一下子空下来，我还有点不适应了。”
叶妩淡淡应道：“他总会习惯的。”
叶妩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是因为答案不言而喻。
在老房子暂住的这几天，叶铮已经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和叶妩吵架。
不是因为保姆做饭不好吃，就是因为保姆没眼色，还说保姆的咖啡煮的不如苏咚，就连他在咖啡里加几勺糖保姆都记不住之类的云云。
每次接他的电话，叶妩都静默无声。
等他全都说完了，叶妩才会说一句：“这些你可以自己去做。”
叶铮大为蒸：“你让我做？我怎么会这些？”
叶妩却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外的时候，也没考虑我会不会做这些，不是吗？如今这些琐事我每一样都能做的很好，你为什么不行？”
“你是在报复我吗？”叶铮怒问。
叶妩却笑：“报复你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完，直接挂电话。
叶妩甚至都能想到叶铮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还是有那么一丝痛快的。
不过，报复倒也不至于。
如果真的想要报复，叶妩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他。
见叶妩不想聊和叶铮有关的话题，苏咚也识趣地不再问了。
苏咚沉默了一会儿，问叶妩道：“那天我见你和顾郁北一起，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感情很好吗？”
叶妩愣了一下。
她如实回答：“嗯，很好。”
苏咚又不说话了。
“咚姨，你是清姨的亲妹妹，对离婚这件事，清姨是怎么想的？”
苏咚本不想叶妩来管这事，说道：“你还小……”
叶妩却打断她说：“我私下里调查过项叔叔外面的那个女人的背景，之所以项叔叔突然提出离婚，大概率是被那女人逼的，那女人叫孙淼，是项叔叔的前秘书，孙淼还有个妹妹叫孙思凝，如今正和项然在一起。”
叶妩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苏咚人都呆住了。
等反应过来叶妩在说什么时，苏咚不可置信的从沙发前站起身来，说道：“你刚说什么，孙淼的妹妹和项然在一起？”
叶妩的表情平静无波。
“如今连您听了这个消息都这样震惊，如果这件事被清姨知道，您想过后果吗？”
苏咚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妩又说：“项然突然被项叔叔给支出去，我猜多半是因为这件事，项叔叔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不想在清姨的眼皮子底下处理这事。”
苏咚：……
叶妩不再看向苏咚，继续说道：“如今我有两个猜测，不知道准不准确。第一种可能，是孙家那姐妹俩应该已经联手，孙淼即便逼婚不成，孙思凝和项然的事情一旦暴露出来，清姨面对的打击绝对不止眼前如此，到了那个时候，项叔叔和清姨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叶妩缓了口气，继续说：“第二种可能，她们的目的只是想要钱，而且数目庞大……据我私下了解，孙淼现在极其缺钱，我调查过她的家庭状况，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父亲已经于4年前病世，母亲身体也不算好，除了孙思凝这个妹妹，孙淼还有个弟弟，年龄和项然应该差不多大，但是有关她弟弟的消息，我一直查不到……”
“你别说了，我去找项然，他太不懂事了。”苏咚一脸愤怒。
叶妩却拦下她说：“咚姨，如果对方有心算计，项然再懂事又有什么用？孙家姐妹是吃准了，无论她们俩哪一个得逞，项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她们是吃定了项叔叔。”
苏咚简直没法相信这样的事，还是从叶妩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呆若木鸡的坐了回去，眼下却根本不敢把这事和自己的姐姐说。
苏咚说道：“我姐虽然嘴上说着是为了孩子，可我却是清楚的，她舍不得这个家，这是她经营了一辈子的心血，怎么可以随便拱手让人。”
“所以，我现在想知道清姨自己的想法，如果离婚，我们要尽快的行动起来，保证清姨的权益；如果她不想……”
叶妩看着苏咚，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项叔叔已经私下里在转移财产了。”
苏咚气得踢了一脚茶几。
叶妩也只是看了一眼，如果愤怒能解决事情，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
从项然家出来，午后的阳光刺眼。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叶妩的脚步顿了一下。
付妍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棒球服，兜帽罩在头顶上，长发凌乱的散落两边，满脸的憔悴。
叶妩走上前问：“付妍，你怎么来了？来多久了？”
几天没见，付妍瘦了一圈。
看到叶妩后，她眼圈一红，直接扑进了叶妩的怀里。
叶妩叹了口气，问道：“项然他知道吗？”
付妍哽咽：“知不知道又能怎样，他心里都有别人了。”
叶妩其实有些不解，当初项然喜欢她的时候，也没见付妍这么难过过。
两个人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
付妍将纸抽里的纸巾抽出了一半，这才止住了哭。
付妍说：“你和孙思凝不一样，其实圈子里打小就都知道项然喜欢你，你们如果真在一起了，好像也没什么，顺理成章的事，但孙思凝她算什么东西？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和项然上床……”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又红了。
付妍又擦了擦眼泪，低下头说：“其实如果单是这样，我也不难过的，可是后来我看到项然又和她一起……”
叶妩明白。
付妍是觉得项然不值得，自己也不甘心会输给孙思凝那样的女人。
叶妩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