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姜攸宁很难得地没有再可以回避顾郁北。
顾郁北今天除了要去医院，还要去一趟公司，虽然是周末，看他依旧闲不下来。
顾郁北离开之前，没想到姜攸宁叫住了他。
姜攸宁的眼神里，满是不确定。
她有些怕顾郁北，怯怯地问了一句：“江允……他怎么样了？”
这还是姜攸宁第一次主动关心江允的状况。
顾郁北站在门口，转过身来。
他看着姜攸宁，说：“好多了，但需要静养。”
很明显，姜攸宁并不全信，她以为顾郁北是怕她担心。
所以，姜攸宁壮着胆子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叶妩听到姜攸宁这么说，也走了过来。
顾郁北和叶妩对视了一眼，叶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妩刚要开口劝，姜攸宁就赶紧低下头去，一句话不说，转身上了楼梯。
顾郁北的视线一直到姜攸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收回，他看向叶妩。
叶妩也只好说道：“放心，我去劝劝她。”
没想到顾郁北却说：“我先把江家人都支开，然后再打电话给你，我让许凌霄开车过来接你们。”
叶妩诧异。
顾郁北是同意了？
……
顾郁北走后没多久，叶妩就接到了许凌霄的电话。
许凌霄说：“叶妩，我在开车，把你们新地址的定位发给我。”
叶妩应了一声，结束通话，用分享了自己的地址给许凌霄，然后上楼去找姜攸宁。
家里没有佣人，姜攸宁的房间干净的找不出一丝灰尘，就连床单铺的都是平平整整，几乎看不到一丝褶皱。
对比叶妩胡乱的将被子摊开铺好，差点简直不是一点半点，好在顾郁北也不嫌弃她。
她怎样，顾郁北都喜欢。
昨晚下了场大雨，今天也是阴天，外面没有太阳。
姜攸宁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的天，叶妩来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
姜攸宁这些年早就脱离了社会，就连智能手机她都用不好，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靠发呆来消磨。
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安静，浮华的世界，好像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
叶妩的手轻放在了她的肩上，姜攸宁这才回头。
她仰视着叶妩，眼中之前的期盼仿佛又都不见了，又成了死水一般。
叶妩笑了笑，说：“顾郁北没有拒绝你，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他得把江家人都支开才行，许凌霄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他接我们一起去医院。”
姜攸宁的眼中，这才重新有了光。
因为这里没有姜攸宁的衣服，她穿了叶妩的。
她没有叶妩丰满，人有些干瘦，叶妩本就穿最小的码数，她穿上居然还有些松。
叶妩笑着说：“看来你得多吃了，胖一点才好看呢。”
姜攸宁腼腆笑笑，她总是想个纯情的少女一般，动不动就脸红。
……
医院的门口，顾郁北站在外面抽了根烟。
烟抽了一半，他转身往后面的住院楼看过去。
片刻后拿出手机，给江诚打了个电话。
江诚是江允叔叔家的堂弟弟，打小就是个没正经的，还没成年就整天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不学好，气的家里几次断了他的生活费。
如今江诚依旧如同以前一样，让亲爹没少操心。
为了让他不惹事，家里人盯的紧不说，就连平时给钱也都即为克制，深怕他干出什么坏事来。
江诚和江允的兄弟关系还算不错，偶尔实在手头紧了，也会去律所里找江允要一点。
江允每次都给，但给的都不太多，所以江诚的钱老是不够花。
顾郁北将电话打给江诚，响了许久都没有接。
他的一根烟都快要抽完了，打了第四遍，那头这才接起。
“喂？谁啊？你爹我刚睡着，你就吵我？”江诚流里流气道。
这货是个夜猫子，天不亮是不会睡觉的。
这会儿连是谁的电话都没看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接了起来。
顾郁北口中的烟雾从鼻腔里散了出来。
他语调低沉道：“顾郁北。”
电话那头的江诚反应了一会儿，瞬间精神。
“郁北哥？你真是郁北哥吗？哥，我最近也没犯事啊？你突然找我，我害怕……”
也不怪江诚害怕。
上一次顾郁北找他还是给他普法。
当初江诚也才十几岁，胆子比天大，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一个富二代的朋友后，出了事撞死了人。
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背景庞大，出了事便想不承认，让江诚替他们顶罪。
江诚人傻，一声哥们义气，这事就要担起来了。
差点没把亲爹给活活气死。
江诚更是听不进去身边任何亲人的劝说，而那个富二代的背景，江家人又一时间不敢惹。
江允也实在没了法子，这才让顾郁北出了面。
顾郁北连恐带吓，让江诚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货这才怂了。
最后也是顾郁北亲自出面和那位富二代的家人联系，利用自己律师的身份，帮江家把这事给摆平了。
江家人都感恩戴德，唯有江诚是真的怕他。
所以，顾郁北的电话一打过去，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最近又犯事了。
顾郁北强忍着耐性，说道：“最近缺钱吗？”
顾郁北突然这么问，把那头的江诚给问懵了。
江诚憨笑道：“哥，你别逗我了行吗？我有不缺钱的时候吗？”
顾郁北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给你个差事，你办好了，我给你钱。”
“哥，犯法的我可不干啊。”江诚还知道这个。
顾郁北一脸无奈，说道：“就你这个智商，犯法的事我也不找你，你有那个脑子？”
虽然是句骂，可江诚却听的挺开心。
“那倒也是。”
不过江诚还是很听顾郁北话的，问道：“哥，那有事你就说，我保证给你办好。”
顾郁北将最后一口烟吸尽，捻灭在一旁垃圾桶上的灭烟器里，说道：“给你伯父打个电话，就说你爷爷病危……”
“哥，我爷爷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今早上还在公园和一个老头因为抢钓鱼的位置打起来呢，怎么就突然病危了呢？”
顾郁北听的厌蠢症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