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给销售人员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妩却走到待客区的沙发前坐了下来，装作无意地说：“要我说啊，我姐就是太傻，又不是没钱，跟一个小三叫什么劲儿，就算知道了小三是谁又如何？”
销售人员终于听出了言外之意。
不过，他不想参与别人的家事，卖车拿提成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岔开话题：“要不我再带您看看别的车型，我们这儿还有更贵的。”
叶妩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劝劝我姐，反正日子都要过下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见叶妩要走，销售人员立刻慌了。
他几步来到叶妩身前，拦下她说：“您别着急走啊，按说客户的信息我不该向外人透露的，不过，既然是这样……”
销售人员有些犹豫。
“为难就算了，你一个卖车的，我也不想难为你。”
叶妩以退为进。
“别啊。”销售人员终于下定决心，问叶妩道：“那您今晚就能订车吗？”
叶妩笑着从包里拿出了两捆事先准备好的现金，正好两万整。
销售人员一咬牙：“成，那我也明白您的意思了，只要您订车，我去帮你拿客户资料。”
付妍和叶妩对视一眼，叶妩将那两万现金放在了销售人员的手里。
没多一会儿，销售人员将近期购买宝马5系的购车人名单都找出来了。
新车型是11月份才到店的，如今也才也一个多月，购买的人数一共也没几个。
不过购买信息里，的确没有谭阳的名字。
当然，这个结果叶妩早就料到了。
她朝着一旁的付妍看了一眼，付妍会意，不动声色动了动手指，将车主信息都拍了下来。
不过，叶妩又提出能否看一下店内监控？
销售人员以为叶妩真要买车，全都答应。
果然，叶妩在半个月前的监控画面里看到了谭阳和女DJ的身影。
叶妩说道：“我要这个客户信息。”
销售人员动作麻利，没多一会儿就调了出来。
购买人叫蔡丽，不过从身份信息上看，却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
既不是谭阳，也不是女DJ。
……
从4S店出来，付妍有些泄气。
她回望一眼灯火通明的4S店，说道：“完了，这两万块算白花了。”
叶妩上了车，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然后才说：“不见得。对了，我让你偷偷把监控画面录下来，你录了吗？”
付妍将袖子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心，这点事都做不好，那还是我付妍吗？”
叶妩笑了，将她手机里的视频转发给了自己，以做证据保存。
可付妍还是说：“虽然我们能证明谭阳和女DJ确实关系暧昧，但也还是不能作为谭阳婚内出轨的证据啊，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叶妩坐在驾驶位置上一动没动，突然说：“假设你是那女DJ，你也喜欢上了一个有家的男人，但你又不想被他白占便宜，你会怎么做……”
叶妩的话没说完，付妍就打断：“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我又不瞎！”
见叶妩表情认真，付妍这才闭上了嘴。
她仔细想了想：“要么我要他的人，逼他离婚；要么我要他的钱，我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
付妍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坐直了身体，说：“谭阳不想离婚，只想丧偶。所以，有极大可能，谭阳和那个女DJ有大量的金钱往来！”
叶妩继续她的话往下说：“但以谭阳那么谨慎的性格，就算要给女DJ买车，也一定不会写她的名字的……所以，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写我最亲近人的名字，或者可信赖的朋友，一旦一拍两散，至少也还不算太吃亏。”
付妍点点头，两人想法基本一致。
叶妩深吸一口气，那顺着这个思路准没错。
……
回到酒店，叶妩就接到了前台打来的电话。
前台说，下午收到了一份快件，是寄给叶妩的，前台叫人送上来的时候叶妩不在，快件就一直保存在了前台，希望叶妩有时间能过取走。
叶妩问：“是文件吗？”
前台答道：“好像是的。”
叶妩道了谢，便一个人下去拿了。
前台将那份快件交给叶妩后，叶妩当着前台的面将快件打开，里面果然是她要的文件资料。
道过谢后刚准备走，忽然想起付妍一直嫌弃酒店的牙刷太硬，便又折返回去，对前台说：“能帮我提供一套其他的品牌的牙刷吗？”
正说着，几个人从她的身后刚好经过。
听声音都是男的，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其中的一个男人扫了一眼站在前台前的身影，被她那双好看长腿所吸引，于是便多留意了一下。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个背影，他等了一会儿，叶妩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也就算了。
他对身旁的人说：“你上次说的那个想法，我还挺感兴趣的，要不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顺便再聊一下细节？”
顾郁北的视线一直都放在手机上，刚刚公司助理发来了一份邮件给他，需要他尽快回复。
顾郁北头也没抬：“晚一点吧，我眼下还有点事要处理。”
顾郁北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与人不同。
叶妩在等待前台帮她拿牙刷的空隙里，好像突然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经年不忘的痛，瞬间激起她心目中最久远的执念。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开始频繁的梦到顾郁北，梦里仿佛一下子把她拉回到了四年前。
顾郁北吻遍了她的全身，按着她逼问，做那样的事有没有后悔过？
这个问题，即便是在梦里，叶妩也答不上来，有的只是抵死缠绵。
每每醒过来后，叶妩都觉得筋疲力尽，感受着虚无的空虚和落寞，脑海中全都是他的身影。
后悔过吗？
即便是清醒的时候，叶妩也回答不上来。
但她知道，顾郁北一定是恨死她的吧？
叶妩转过身，追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望去，可惜只在不远的拐角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影。
其他人早已经转过拐角，叶妩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