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喂下去了。
赵阿樱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陈言的躯体。
她记得当初自己还有胡亥吃的时候,身上都冒出了白烟。
可是陈言的躯却没有一点反应。
她拍了拍陈言的脸,“喂!喂!陈瘦子,陈瘦子!”
难道这药只能活人吃,死人吃了没有用吗?
赵阿樱的脸色变了,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泪水慢慢在眼眶中聚集,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弃,眼睛还一直盯着陈言,希望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缕白烟。
可等了半天,偏偏就没有白烟出现。
虞姬走过来,紧紧握着赵阿樱的手,“妹妹,人死半个月了,都凉了,放心吧,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我帮我找个好的。”
赵阿樱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凶狠,眼神之中满是杀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项羽要杀他,他们不是结义兄弟吗?”
一旁的士兵都被赵阿樱这凶狠的眼神给吓住了,他们纷纷拔剑想要保护虞姬。
虞姬的心里倒是明白,赵阿樱不会伤她的。
“妹妹,项羽说过,男人就该死在战场上,若是陈言杀了他,他也不会责怪陈言的。”
“可陈言死了!”赵阿樱的眼泪直流,语气之中带着哭腔。
虞姬把赵阿樱拥入怀中,安慰道:“人世间又没什么长生不死,反正他早晚会死,死了何尝又不是一场解脱!”
“不!我接受不了,我恨项羽,我要杀了他!”
一听到这句话,虞姬立马就慌了,她赶紧劝道:“项羽是渴望死在战场上的,陈言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想死在场上呢!”
“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了项羽!”
赵阿樱挣开虞姬的怀抱,转身就要走。
虞姬立马跪下了,然后抱着赵阿樱的腿,“妹妹算我求你了,这世上我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项羽,另一个是你,我不想看到你们俩互相残杀!”
赵阿樱的眼睛里满是杀气,她不想再听虞姬再说什么了,直接一脚把虞姬给踢开了。
虞姬赶紧爬起身来,然后小跑站在赵阿樱的面前,伸开双臂,挡在虞姬的面前,厉声说道:“你要是杀他,就先杀了我吧!项羽是我的夫君,我愿意为他而死,而你呢?你是陈言的什么呀?你凭什么给人家报仇,人家又不是没有夫人!要报仇也轮不到你!”
赵阿樱瞬间一愣!
她回过身来,看着躺在木车上的陈言先是愣愣一笑,问道:“是呀!陈瘦子,我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是,我凭什么给你报仇呢?凭什么!”
她又看向虞姬说道,“姐姐,你这是给我下套呢!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凭什么?哪有什么是非对错,我赵阿樱一生行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他什么是非对错,沦落道德!”
虞姬也不拦了,“好呀,那你去吧!反正人早晚都要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你杀了他之后麻烦回来给我说一声,我随后便随他而去。”
“好,我定会回来通知你的!”
赵阿樱走了,去杀项羽去了,可是她连项羽在哪都不知道。
虞姬一脸无奈,走到陈言的躯体前,淡淡道:“时间过的真快,仿佛昨天晚上咱们还在饮酒作乐呢!可是今天你就死了。”
项羽的命令是要以魏王之礼,葬送陈言。
这天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他们要为陈言送行。
虽然陈言在彭城待过一段时间,但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城里的百姓对待这件事情,都只是应承,敷衍了事。
唯有一个女子,哭的那叫一个悲惨。
这个女子便是吕雉,刘邦他爹刘老太公就在她的身边搀扶着。
刘老太公说道:“你别哭的太伤心,本来你和陈言就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这一哭,若是传到我儿子的耳朵里,他怕不是要不来救咱们了。”
“哼!老东西,你还惦记着你儿子呢?咱们都被困在彭城多少年了,你忘了当初你儿子要吃你的肉羹的时候了?”
刘老太公无奈叹了一口气,“不指望他,又能指望谁呢!”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吕雉和刘老太公都是被关在牢里。
可就因为上次刘邦和项羽的联合,项羽为了加固联盟,就把他俩从牢里给放出来了。
吕雉说道:“你说,为什么死的是陈言,不是你那个混蛋儿子呢!”
“说什么呢你,我儿子虽然混蛋了些,可他终归是我儿子,他为我刘家光宗耀祖了。”
吕雉不再理他,她心想着,这个老头和他儿子一样,都是个混蛋。
陈言死了,吕雉是真的伤心,虽然项羽把自己关进大牢的时候,陈言没有出手帮忙,那个时候确实有点恨他。
可转念一想,那个时候刘邦反项羽,陈言又有什么办法救自己呢!他也要自保呀!
而且当初逃婚时,初见陈言时的少女心动,她始终不能忘怀。
这一路走来,她哭的是越来越伤心,哭的就像死的是她的丈夫一样。
甚至有不少百姓在后面议论,“那是谁呀,那是陈言的夫人吗?”
一个路人回应道:“不是,是陈言家的下人!”
“看来陈言活着也是个好人呀!他死了家里下人都哭的那么伤心。”
路人又说道:“她不仅是陈言的下人,还是汉王刘邦的夫人呢!听说她和陈言还……”
估计陈言也没有想到,他死的时候,为他哭丧的竟然是吕雉。
他若是知道的话,肯定心中会一股酸苦之外,也会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能多帮帮当初吕雉的悲惨人生!
刘老太公受不了一旁路人的流言蜚语,毕竟自己的儿媳妇给别的男人哭丧,一般人肯定都受不了。
他拍了拍吕雉:“你别哭了行不行,你看你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夫君死了呢!”
“那个混蛋死了,我才不会掉一滴眼泪!”
刘老太公拿吕雉没有办法,只好哀求,“吕雉你别哭了,算我求你了,你听听别人都说什么,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呀!”
“陈言死了,我哭上几句怎么了,我只需要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
“可…可…可我看你哭的样子,明明就是问心有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