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赵国赵皇病重,下令由丞相钱言、裕王赵煜、文王赵翰三人共同打理朝政,储君之争也开始摆上明面。
但赵皇的寝殿却只许太医出入,连太后都不得入内,其他人更是无法探望,这也使储君之争陷入了迷局。
小镇里,话说留芳与凉风四进入那院子之后,凉风四打量着院落,心下生出几许疑惑。
这院落的布局不像是会缺野味的人家,而且猎物交给下人然后下人付钱一就完事了,哪里需要将他们带进去?
回想之前的那十几名黑衣人,凉风四忍不住瞄了一眼留芳开心的侧脸,心中疑惑不已,这个傻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与此同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进了小镇,马车后面跟着十几人骑马的仆从,一行人低调有序的来到一座府门前。
侍卫亮出令牌,守门的见了立即将门打开,将人恭恭敬敬地迎进去。
留芳望着一直笑眯眯的当铺老板,不悦的皱起眉头,道:“你留着我们做什么?我唯一的玉佩都已经卖给你了,把我的工钱给我,我还要带阿绿逛街呢!”
玉佩?
凉风四挑眉,看来问题的源头就在这里。
凉风四破天荒的向那老板问,“你是做玉器生意的?”
当铺老板收起敷衍的笑脸,正色道:“我是开当铺的,是个生意人。”
“把工钱给我,让我们走吧!”留芳不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想同你废话!”凉风四道。
当铺老板陪笑着,他不惧那傻乎乎的留芳,但这一身粗布衣服也难遮风华、残了半脸瘸了腿的绿眼男人,他却从心底生出几分惧怕。
当即严肃道:“公子不必担忧,他不过是遇上贵人了,在下是小镇的生意人,只图利益。”
凉风四挑眉,暂且信了,毕竟这当铺老板敢只身一人在这儿待着,若不是会武那就是他没有伤害他们的理由。
见两人将自己忽视,留芳委屈的站到凉风四身边,可怜巴巴的扯着凉风四的衣袖,“阿绿,你都不理我的,你跟个外人说的话比跟我说的都多。”
他说话是为了谁?
况且他留芳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内人,明明也是外人好吗!
凉风四忍不住翻翻白眼。
留芳继续扯着衣袖,撇嘴。
三人就这么陷入沉默,然而这沉默没多久就被打破,门被人从屋外打开,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人,皆是男人。
当铺老板笑眯眯的接过银票,退出了屋外。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进屋后便坐在首位,静静打量着站在原地面色不满留芳。
转眼看到坐在旁边稳如泰山的凉风四,心下有些许诧异,没人在见过他之后还能如此安稳、平静。
站在他身边的人想出声说些什么,却被他制止了。
不过在对上那张半毁的男人的绿眸时,心下一惊,见男人没有丝毫敌意这才放下心来,什么鬼怪之说,他是不信的。
屋中的气氛有些诡异,留芳握紧了凉风四的衣袖,他要保护好他的媳妇儿。
这一刻,留芳完全忘了凉风四之前杀人的模样。
许久,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对着留芳道:“孩子,这可是你的?”
留芳点点头,疑惑地挠挠脑袋,“怎么在你那里?我记得是卖给当铺老板了,嗯……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人!”
凉风四看了看对话的两人,不动声色的抽出被留芳揉皱的衣角,起身就要往外走。
“阿绿,你去哪儿?”留芳赶紧拦下,焦急的望着他。
凉风四瞟了一眼院中的亭子,用手指了指,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道:“我在那儿等你。”
“那我也要去,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要跟你在一起!”留芳拉过凉风四的手便要往外走。
“孩子,你不要你的玉佩了吗?”
留芳一愣,停下脚步,转身向那人走去,一把夺过玉佩,再想走时却发现自己被那人紧紧握住手腕,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凉风四颇为无语的看着两人,这对父子……
凉风四揉揉眉心,这两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又是拿着留芳的玉佩来寻人,眼底的慈爱又从不掩饰,不是父子是什么?
凉风四头也不回地向亭子走去,剩下在原地拼命挣脱手腕的留芳都快急哭了,“阿绿,你别走!”
“孩子,那男人是你什么人?”那人好笑的望着留芳焦急的模样。
看着凉风四走到亭中就坐下休息,留芳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红了脸颊,小声道:“她是我媳妇儿,我的妻子。”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态可掬。
那人危险的眯起眼看向不远处的凉风四,道:“可是你娘将你卖给了他?他可是个男人,怎能做你妻子!”
留芳摇头似拨浪鼓,“不是,但是……我相信他是娘亲看我一个孤苦伶仃怪可怜的,就将他带到我身边了。”
那人收回眼神,略带伤感,道:“你娘……你娘她……过得还好吗?”
留芳眸中亦染上了哀伤,“不好,但……也算好吧,至少她不用再遭罪了!”
那人看着留芳的傻乎乎的模样,笑道:“你们说话还真是相像!总是分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留芳没注意那人话中的含义,悲伤的说起了往事,并且是如同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说到开心出便扬起笑脸,说到伤心处就隐隐有泪要落下来,说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哽咽。
那人拍拍留芳的手背,道:“孩子,你受苦了,你平生有什么要完成的心愿吗?”
留芳收起悲伤,抬起头来,“我就想拿回我的工钱,然后带阿绿去买一身绿衣裳,给他买好多好吃的!”
“没了?”
那人追问,完全没有想到留芳就这么点心愿,并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留芳认真道:“没了。”
那人从站得最近的一位老者怀中掏出一袋钱来,转手全部递给留芳。
那老者看着钱袋离自己远去,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可怜巴巴的望着留芳。
接过钱袋的留芳只取了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便将钱袋还给了那个老者,“别哭丧着脸了,我只拿我应得的。”
留芳低头看了看掌中的玉佩,依依不舍的递了回去,“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