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言此时正在看着手里的帖子。
这帖子是海货铺子的东家,梁少爷差人送过来的。
他与柳淑婉的成亲日期,找了有名的大师算的。
定在腊月十一。
怕是梁公子想娶了媳妇儿好过年吧。
而李木前两天回家拉粉条回来,就告诉李秋言,搬新宅的日子也算出来了。
有两个日子,都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适宜搬新家,又适合符合李向南的要求。
一个呢,在腊月二十,另外一个,在腊月二十一。
李向南让李木转达的意思是,干脆挑腊月二十一好些。
毕竟虽然他虽说很想让李秋言早些回去。
可来过一趟府城,也知道现在的李秋言,也不是说回去就好回去的。
年前事多,他也想把给闺女的时间留的宽松一些。
再加上江哲又要念书,明年开春就要考县试了。
江哲倒是觉得,也不差这么一天。
不过,转而却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想法:“能不能一天你搬,一天我搬?”
嗯?
这是何意。
李秋言和李木疑惑的目光太明显。
江哲就有点不好意思:“大家没少给我帮忙,我也想招待招待大家。”
这个,有必要吗?
李木挠头。
就是江哲来招待,东西不是还要一起采买吗?
还是放在一天,省事儿又方便。
李秋言却觉得江哲的提议倒也在情理之中。
难得有这么两个好日子,还紧紧挨着。
上次上梁之时,虽说宾客满棚。
但两家一同办,李家人就多少有些顾不上江哲那边。
若是分开,也不需大舅他们为难了。
这也算是江哲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愿意操办。
那就操办一下,也没啥。
李秋言都点了头。
李木自然也没再坚持什么:“那成,我回去与三叔说。”
至于李木问的谁家前谁家后,李秋言和江哲都表示无所谓。
李木理解了两人的意思。
当即就应下告退。
明日就是腊八了。
李秋言看着帖子,想着几个重要日子。
腊月十一要参加婚礼,腊月二十与腊月二十一搬家,那最起码腊月十九也要出发了。
这样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大多了呀。
李秋言正想着要给几家人备节礼,还要给梁家准备新婚贺礼。
这时,香慧就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李秋言甚少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由放下请帖挑挑眉:“这是怎么了?”
“姑,姑娘,崔少爷来了。”香慧结结巴巴的。
崔少爷?
崔泽玉?
李秋言认识的崔姓少爷只此一人。
不过,崔泽玉又不是洪水猛兽,来了请进来便是。
为何做出这副表情呢?
香慧悄摸趴在李秋言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秋言讶异的睁大眼。
不是吧?
这么隆重?
自己难道判断有误?
也顾不得细问,急忙起身去到正堂。
只见崔泽玉并未坐下,长身玉立的站在堂中。
旁边有一面白无须的男人,正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屋内陈设。
不等李秋言开口,那男人先开口了:“崔少爷,这位就是李姑娘?”
声音也颇是阴柔。
崔泽玉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李秋言,微微点头:“正是。这位就是李秋言,李姑娘。李姑娘,这位是德公公。”
哟,还真是。
李秋言早有心理准备。
倒也没露怯,行了个礼:“民女见过德公公。”
德公公对李秋言的第一印象倒还不错。
加上圣上对那红薯也颇有青眼。
也没拿架子:“李姑娘不必多礼,咱家此次前来,是有......”
一番叙述,无外乎是皇上念李秋言发现红薯有功,给了些赏赐。
赏赐倒也不算特别特别厚重,只是不知为何还挑了个人千里迢迢的过来宣旨。
按照以往惯例,难道不是让崔泽玉带回便是?
哎?
说什么惯例,咱也没接过赏啊。
李秋言心里想着,动作也没慢。
听德公公把话讲完,就恭敬的朝着京城方向郑重的磕了头:“民女谢主隆恩。”
这才站起了身。
德公公将一个绸缎包裹着的小箱子递给李秋言:“李姑娘,你的福气,在后头呐。”
李秋言佯装害羞的笑了笑:“多谢公公,公公一路劳累,定要让民女尽一尽心才好。”
“那倒不必了,车上还有些赏赐之物,我带人去取。”
香慧虽然有些害怕,到底还是机灵的。
“我来给您带路。”
说着,又给德公公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公公留着吃茶。”
皇上身边的人,不好怠慢啊。
那德公公也不动声色的将银票塞进袖口。
唔,这趟算是没白跑。
善解人意的留了崔泽玉与李秋言在此。
自带着人一同出去了。
崔泽玉果真是有话要与李秋言说。
皇上给李秋言的赏赐,也不能说轻。
有黄金二百两,还有锦缎六匹。
另有一对花瓶,几样钗环首饰。
刚才德公公给的小箱子,里面就是那二百两的金子。
要知道,一两金十两银。
这就有两千两银子了。
但崔泽玉却有些不足,也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