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哲从李家庄回来之后,一刻不肯耽搁。
就下手开始硝皮了。
一丝一毫,也不肯让别人沾染。
愣是亲手将这毛皮鞣制到柔软。
把自己的思念,满腹柔情,都融入在了这张皮子里。
火红的毛皮,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一层莹润的光。
李秋言竟然有些失神。
江哲温柔的声音响起:“喜欢吗?”
不知什么时候起,江哲与李秋言说话,永远都是温柔和缓的。
李秋言下意识的点头:“喜欢。”
喜欢,就值了。
江哲微微笑。
李秋言晕晕乎乎的回到房间。
也许是因为赶车一天累了,也许是因为爹娘在身边。
也许,是因为江哲。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被外面唰唰唰唰的声音吵醒。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发现正是李向南拿着大扫把在扫地。
一旁的香静正手足无措的站在李向南旁边。
这个香静,就是李忠的女儿。
今日轮到她打扫院子了。
可这大扫把,被李向南牢牢的拿在手里。
李秋言无奈的喊了一声:“爹。”
香静屈膝:“姑娘。”
李秋言对这香静颇有印象。
这些日子香静显然过的不错,眼看着头发都没那么枯黄了。
李秋言颔首:“起来吧。”
转而又问李向南:“大早上的您这是干嘛呢?”
李向南人家扫地的嘛!
“我扫地呢啊!看看,爹扫的干不干净。”
干净是挺干净,问题是,这是人家香静的活啊。
你干了,让人家干什么?
李秋言控诉的目光太明显。
李向南就有点讪讪:“爹不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嘛。”
“把扫把放下,咱们去吃饭吧。”
李秋言这么说了一声,香静赶紧趁势接过了扫把。
“我娘呢?”李秋言问道。
“嗨,又在那美呢。”
江哲一大早就走了,李木呢,也赶着先去送栗子了。
与李向南说好了晚点过来接他一起去新宅。
这会儿的李向南,可不就闲着了吗。
偏偏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想着干脆扫扫院子算了。
香静拦不住,刚才可不就有点尴尬吗。
李秋言闹明白了原委,有些哭笑不得:“爹,你这么一弄,人家还以为你对她有意见呢,嫌她扫的不干净呢。”
“那不会,我干了不就替她省事儿了吗?”
李向南还挺有理。
李秋言无语:“那人家省事儿了咋还那么害怕呢?”
那倒也是哦。
李向南摸摸头:“我这活,干错了?”
确实是干错了。
地没扫不是人家不讲究。
是因为,李秋言睡醒之前,他们都不会扫内院的。
就是怕吵醒姑娘呀。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与李向南说啦。
李秋言只跟他交代,以后该别人做的活计就让别人做:“咱发的有月钱呢,你给着工钱还替人家干活,是不是亏了?”
那确实是亏。
这么一说,李向南立刻就被说服了。
只是有些咋舌:“这么老些人,得多少月钱呀?咱花钱买了人,使着还要月钱?”
还不如干脆请人能便宜些。
这个问题嘛。
理论上来说,买来的人是可以不给月钱的。
但是实际上却很少有人这么做。
为什么呢?
人虽然是买回来了。
但人非牲畜,活着不仅需要吃穿。
更需要希望。
想让他们认真做活,总不能靠着非打即骂。
若是这些人连一丝进项也无,每日醒来除了做工就是做工。
恐怕能坚持的人寥寥无几。
有过不下去的人家卖儿卖女的,换取一笔银子的同时,也是为了给孩子找一条活路。
而不是让人像驴子似得永无止境的干活。
不止是这样,有些待丫鬟小厮们亲厚的。
还会帮他们操办婚事,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家生子。
忠诚度自不必说。
何况,请人,能有这么放心吗?
此时,整个院子都动了起来,各自忙活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节奏,是请人能做到的吗?
李向南若有所思。
“行啦,爹,你快去看看娘好了没,我回去洗个脸,咱们就吃饭。”
这边香巧早打好洗脸水等着李秋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