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八斤今日来了一下午,也对这小院子熟悉了。
看的出来这小院里实在没有更多的地方了。
早怎么没想到睡觉这茬呢。
其实嘛,真和江哲住,杜八斤也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
刚刚才在酒桌上还称兄道弟了呢。
都是男人,只要江哲不在意,他扭捏什么?
只是,只是占了小少爷的房间......
杜八斤动作迟缓的转头看向自己东家。
东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让八斤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早了,江哲,你们快回去洗洗睡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王氏看着几人不说话,就主动开口撵人了。
“不急,姑姑,我回来还没跟你们说会儿话呢。我在这坐会儿。八斤,你先去洗脸洗脚吧。”
说着,江哲还真捡了条凳子坐下来了。
八斤......
行吧,你清高。
李秋言不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的陪着阿旺在炕上玩。
阿旺好久没见姐姐了,有好多话想和姐姐说呢。
兴奋的叽叽喳喳嘴都不停。
玩着玩着,李秋言就觉得有道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脸上。
一抬头,就消失。
一低头,又出现。
坐在炕上的李向南和王氏看的一清二楚,不是那江哲还有谁?
“哲子,委屈你了啊,还得和八斤一起睡。”
李向南干咳了一声,就主动找了个话题。
“不委屈的姑父,还是委屈了阿旺,都不能回自己房间住了。阿旺,你还和哥哥一起吧,哥哥也想你了。”
江哲忙端正了神色,回答李向南。
阿旺纠结的皱皱小眉头:“你们好臭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
小孩子闻着酒气,可不是觉得臭嘛!
王氏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家里屋子还是有点少了,平日够用,来个人是有点不方处,先将就两天吧。”
王氏这么一说,李秋言就精神一震。
“娘,我也想说呢,要么,咱盖房吧?”
“盖房?”
李向南和王氏对视了一眼。
两人没往这方面想过,可李秋言一说,还真觉得盖房也是个好主意。
盖房吗,对于现在李秋言家来说,不算啥。
这几间房,确实有点不够住了。
“盖房也行,再加盖几间厢房,人都来了,也有地方住。”
一说盖房,李向南就高兴,当即就要拍板。
李秋言摇摇头:“不盖厢房。”
啊?
不盖厢房?
那盖什么?
李秋言只笑,不接这个话茬:“娘,家里现在有多少银子?”
一听这话,江哲就站起了身:“我先回屋去了。”
他是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不合适了,想要回避。
王氏没在意,摆摆手:“坐着吧哲子,没事儿。”
现在王氏看着江哲,就跟自家的孩子一样。
这些她不觉得有啥好瞒着江哲的。
再说了江哲和李秋言合伙做的有生意,她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原本该让江哲走,这会儿也不能让他走。
太刻意了嘛。
“有你四叔给我交的面馆的银钱,第一回给了四十三两九钱的银子。上个月生意好些,给了有个五十二两六钱。这都是刨过他们工钱的。哦,还有杜掌柜派人来弄的凉粉啥的,给了有四两半。”
“我又从里面拿出了给粉条作坊和娃娃作坊发了些工钱,又买了些节礼,用了有个三十七两二钱。”
王氏记性好的很,把两个作坊一个店的帐记得是一清二楚。
别说,虽说一个人一天五十文听着不多,可四个人,一天就是两百文。
一个月下来,就是六两银子。
两个月,就是十二两。
这是单指粉条作坊的。
加上娃娃作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做活可认真着呢,不比这些劳力们挣得少。
算下来还真差不多要这么多。
粉条作坊出产的东西,都让李秋言和面馆用了,暂时没收到银子。
那娃娃作坊的银子,是胡掌柜卖了之后才和李秋言结的,因此虽说来拉了好几次,也还没结账呢。
光这工钱,就没少往里挨。
王氏将那放钱的小布兜拿出来,里面的银子剩的大多都是整的,碎的都用来发工钱了。
仔细一数,还真是正正好的,六十三两八钱。
“娘,这帐交给你,我是真放心。”
李秋言就由衷的赞了一句。
王氏脸上漾出笑纹来:“你交给娘,娘能不给你操心?”
说着,就把那小布兜往李秋言手里一递:“给你。本就说要跟你算算账的。”
李秋言拿过布兜,没急着收起来。
又问了王氏一句:“娘,我许给你的工钱,你没拿?”
怎么算,有点不对啊。
王氏一怔:“娘拿啥工钱?”
“你忘了?一天一百文,我的大主管。”
王氏失笑:“你这孩子,不都是自家的钱,分什么你我的。”
“不分你我,给我做什么?这钱你收着。”
李秋言又把布兜子给了王氏。
王氏可不要。
一般人家,大人管钱的多,可自家闺女,向来有主意。
王氏是从没动过这个管钱的心思的。
李秋言把这事儿搁下来,扭头问正乐呵着的李向南:“爹,你说盖五间青砖大瓦房,要多少银子?”
“青砖瓦房?”李秋言这句话,可把李向南唬了一跳。
闺女的口气,这么大了?
也没吃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