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好是一品轩来拉酸菜的日子,李秋言跟伙计打听,只是伙计也不太清楚此事,李秋言便也没再多说。
等收拾好下水,李秋言就和李向北一块去了码头。
果然,对方来的比自己还早,看起来早有准备的样子,不但整了比较正式的摊位,还有三个人在卖,看样子像是一家三口。
有两个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招揽客人。
已经是热火朝天的开卖了。
李向北脸色漆黑,不过顾客倒也没被全部拉走,一部分比较注重口味的,还是在等他的。
看到顾客上门,李向北挤出笑容,狠狠打了满满的一大勺。
李秋言摇摇头,李向北太沉不住气了。
李秋言接过勺子,满面笑容,给的分量虽比之前多些,但也有限。
对面看到一部分人过来了这边,忙喊:“一文钱一勺,一文钱一大勺了。”
客人就又过去了一些。
李向北很是着急,跟李秋言道:“要不咱也降价吧。”
李秋言小声道:“这不是降价的事情,若是都按照一文钱卖,挣的钱不多。到时候咱们不干了,他们就会提价了。”
李秋言思来想去也没有好主意。
一上午过去,看对面卖的差不多了要收摊,自己家还剩大半,李秋言便跟李向北道:“这些不卖了,咱们也收吧。”
李向北不太甘愿,可是在这耗着也没用,也只能听了。
李秋言想了想,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让李向北赶着牛车去了一品轩后门。
从后门进去,找到杜掌柜,不等李秋言开口,杜掌柜便道:“我知道你所为何事。那一家人我查了,是张村的,从隔壁镇上买来的下水,不知道怎么有的方子,在这里卖起来了。”
李秋言恍然,是了,张村处在青云镇的边上,倒是离隔壁镇很近。
只是隔壁镇不甚繁华,没码头的生意好做。
杜掌柜看李秋言沉思:“怎么办?要不,我去处理?”
李秋言失笑:“人家万一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咱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也不好吧。”
杜掌柜心想,方子自己是见过的,就算能凑合洗干净怪味儿,也不可能味道都做的差不多吧。
八成是泄露了配方。
自己酒楼的人是绝对信得过的,问题应该出在了李家庄。
不过他也没细说,只傲然道:“凭他们,也不敢跟我一品轩斗。”
李秋言谢过杜掌柜,说暂时不用,要再打听打听,便出门找到李向北先回去了。
路上跟李秋言就跟李向北说杜掌柜打听出来那家人是张村的,李向北一时也想不出来张村是哪里。
两人回到家,刚好到吃午饭的时间,猪下水没卖完,便给大家添菜用。
李向南和王氏面上没说啥,就只招呼大家吃,私下里偷偷问李秋言是怎么回事。
李秋言苦笑:“我也不知道,码头上来了一家人家,卖的猪下水和咱们卖法差不多,只要一文钱一勺。”
不愧是亲生的,李向南和王氏也不约而同的皱眉:“那是咋回事?”
李秋言道:“我找了杜掌柜打听,杜掌柜说卖下水的是张村的人。张村,我和四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和那边的人有什么交集,可能是凑巧吧?”
李向南拧眉:“张村,你大伯娘家倒是张村的,要不让她去打听打听?”
李秋言道:“打听有啥用,也不能不让人卖了。”
正一筹莫展之时,李向北和周氏过来了。
李向北急道:“言言,我刚想起来,你大伯娘娘家,就是张村的。”
李秋言道:“刚才我爹也说了。”
看周氏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秋言便道:“四婶,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没有外人。”
周氏叹了口气:“我前两天去大嫂家里玩,连着两次她家里都没人,一般下午她不是都不在吗,问她她就说是回娘家了。我想着,张村的人卖下水,也许跟她有点关系,只是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说。”
王氏和李向北听了都很是气愤。
王氏怒道:“我们待大嫂也不薄,她为什么这样?”
李向南忙捂住了王氏的嘴巴。
李秋言也道:“确实如四婶所说,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是真的,恐怕大伯娘也不会承认。”
再转念一想,上次她让大伯娘帮忙看火,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人,锅里的汤少了大半,也说不准是不是她盛了。
上次自己去送点心,明明大伯娘没在这腌酸菜,也没有在她家,说不得就是回娘家了。
自己最近和王聪聪一起洗下水,虽说大伯娘没有凑近看,大概的流程估摸着也能猜出来点。
这样说,大伯娘确实有嫌疑了。
看李向南和王氏一筹莫展,李向北愤怒的样子,李秋言反而笑了。
她道:“既是这样的话,我大概也有数了,这个生意咱不做便是。”
李向北很是诧异:“言言,难道咱就吃这个哑巴亏吗?卖的好好的,凭啥不卖了?咱们的味道又不差,吃的人也不少。大不了咱也降价呗。”
李秋言道:“降价也不是上策,现在天气凉了,下水也不容易坏,四叔,咱们定的下水你照常拿回来,到时候我有办法。”
李秋言暗道,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
不过这门生意,既是这样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