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活动举办地点没有选在西湖,而是选在距离州衙不远的牌楼。
牌楼那里有一处非常大的空地,在牌楼下搭建了一个面积很大的高台,高台上摆满了案几和椅子,这是给权贵人士们坐的。
夜北行带着姬云隐到的时候,杭州知州和通判等人已经到了。
见夜北行和姬云隐他们到了,知州等人连忙起来迎接。
通判娘子和姬云隐最熟,她拉着姬云隐去了女眷们坐的右侧。
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通判娘子又照例夸起姬云隐的服饰来。
“夫人,你如意锁上的这颗红宝石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平时那些海贸生意人带回来的红宝石只有这颗一半大小。”
姬云隐戴了出来自然不避讳:“这是海外一国的王爷送给我家大人的新婚礼物,红宝石是他们国家的特产。”
“就算是他们国家产的,可是这么大颗也是罕见吧?”
姬云隐故做不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一共有五颗这么大小的,三颗给了官家,两颗给了我家大人。”
姬云隐故意将事情说得含糊,听的人还以为是尚巴钦给了官家三颗红宝石。
知州娘子想起来之前知州的吩咐,试探地问道:“听说夜大人之前是殿前司副指挥使,那他应该很得官家信任。”
知州娘子这话问出来后,在场的娘子们都竖起了耳朵。
姬云隐笑笑道:“我家大人十岁那年就被先帝指定陪在官家身边,他与官家算是一起长大的。”
这件事在东京不算秘密,吕相公和那些世居东京的权贵们都知道,所以姬云隐没想着隐瞒。
反而由她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能让其他官员对夜北行更忌惮。
果然,姬云隐这话说出来后,在座的娘子们神情更为谨慎。
知州娘子内心也是一凛,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夜姓倒是很少的姓氏,也不知道夜大人是出自哪个名门世家?”
能十岁就被先帝指定陪侍在官家身侧之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出身,不过大家的确没听说过本朝有哪位姓夜的世家。
姬云隐这次就笑笑没出声了。
姬云隐的沉默引起在座娘子们诸多猜测。
通判娘子也问过她东京娘家人夜北行的来历,可是她娘家人也不知道,只隐约听说东家权贵家的公子们没一人敢惹夜北行,见了夜北行都是绕路走。
见场面冷了下来,通判娘子扯着自已身上的衣服给姬云隐看:“你认识这件衣服吗?”
姬云隐道:“这应该是出自我的云衣阁的面料,不过这款式不是云衣阁的。”
“夫人好眼力”。
通判娘子道:
“云衣阁开张那日我申请了贵宾,订了五套服装,只这一件我当时觉得云衣阁的款式年轻了些,就只买了面料到我相熟的裁缝那里做的。
谁知道做出来后还是觉得云衣阁的款式好看。”
姬云隐笑着回应:
“多谢娘子夸赞,我们云衣阁的款式的确是打磨出来的,不说最适合面料花色,但绝对与面料花色相辅相成。”
女人在一起都爱谈论服饰,听姬云隐这么说,有娘子问道:“此话怎么说?”
“云衣阁每一款面料织造出来后,我们的设计师会针对面料画出多种款式,然后看着设计图淘汰几款,剩下的会先制成成衣,等成衣出来后会再淘汰几款。
最终每一款面料能留下来的样式最多不会超过五款。
有一次,新面料制出了五个款式让我决定,我都不满意,所以那款新面料就压着没有在市场上销售,直到后来设计出了我觉得还不错的款式,那款新面料也开始销售。”
樊香如今带了好几个徒弟,否则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姬云隐也不放心将木香带来杭州。
另一娘子道: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也在云衣阁买了一块面料另外缝制,成衣后总觉得不是很满意,原来是这样。”
姬云隐笑道:
“正是。所以我们的伙计劝你们选店内的款式不是随便说的。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裁缝很有设计天份,能设计出比云衣阁更好看的服饰出来。”
一时之间,大家说起服饰热闹非凡,与男宾那一侧的情形有如天壤之别。
众人交流间,底下有锣鼓声音响起。
通判娘子笑道:“活动要开始了。”
姬云隐看了下台下,百姓已经站得密密麻麻。
虽然还有钱太妃和赵县公两户人家未到,但也不能让其他人一直等着,杭州知州宣布活动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相扑。
在东京的瓦子里,相扑表演是最受欢迎的,相扑艺人也是各种表演艺人中最多的,不过首先出场的却不是男相扑,而是女相扑。
这两个女相扑不像姬云隐在东京看到的女相扑一样膘肥体壮,就是比普通女子稍微健硕一些。
但她们也不像男相扑一样赤身裸体,而是穿着厚棉布上衫及及膝厚棉布裤。
观看了一会儿后,姬云隐发现这两名女相扑的搏斗技巧也远不如她曾在东京看到的,便猜想她们应该属于“路岐人”。
相扑分成“内等子”和“路岐人”两个类别。
内等子是属于朝廷相扑队的职业摔跤手,技巧高、表现好,有比较高的报酬。
而路岐人是没有任何正式团队隶属关系的非职业摔跤手,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和靠山,平素靠在路边摊表演或接些其他活计,收入仅够维持生计。
女相扑表演过后就应该是男相扑上场了,这个时候,
钱太妃和赵县公两家人到了。
钱太妃年近六十,她身侧跟着她的儿媳与县君孙女。赵县公夫人年逾五十,她身边跟着她高龄才生下来的十六岁女儿赵平儿县君。
这是姬云隐第一次见钱太妃和赵县公夫人,她同其他娘子一起向她们行礼。
钱太妃和赵县公夫人自是知道夜北行的身份,也知道姬云隐是夜北行求大娘娘赐的婚。虽然骨子里看不上姬云隐,但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可赵平儿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