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从西京回来也没几天,夜北行发现他特别想姬云隐。
这与之前的感觉不同,之前夜北行尚没下定决心娶姬云隐还可以将心思压下,现在他已然下了决定,每日脑子里全是姬云隐。
只想着怎么把她早点娶回家,然后好好疼爱。
以前夜北行听人说白日思春,他那时只觉得荒谬,整就一个蛋疼,可现在,他不仅蛋疼,全身都疼,哪哪都不得劲,急需纡解。
今日天气不错,官家召了夜北行陪他去皇陵别院看李娘娘,正准备出发时,戴永辉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夜北行不悦道:“什么事这么匆忙?”
戴永辉向官家行了礼,然后眼睛盯着地上道:“尚大人抓着平康伯世子来了殿前司,说要把平康伯世子交给你处理。”
尚巴钦回了东京?还抓了庞葛?不会是阿隐出什么事了吧?
夜北行的心一沉,连忙问道:“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当着官家的面不好做小动作,戴永辉只能继续低头不看夜北行的脸:“与尚巴钦一起来的还有姬小娘子。”
阿隐也来了?
夜北行将视线看向官家。
官家之前听闻尚巴钦抓了庞葛来东京就觉得肯定是庞葛又做了什么坏事,可听到姬云隐也一起来了便知事情定不会小。
那个小娘子不是无是生非的主,但只要她作起来,肯定就不单纯了。
长和好不容易才看上这么一个小娘子,先处理了他的事情再说。
这样想着,官家道:“既然有事,娘娘那里改日去也无妨,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
殿前司
姬云隐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与她去过的开封府也没太大区别,她安静地坐在夜北行处理公事的房间等他,庞葛被尚巴钦捆了手脚丢在角落。
姬云隐的视线一直看着门口,听到外面有动静,姬云隐的脸上流露出她自已也没察觉的喜意。
可是第一个进来的人不是夜北行,而是官家。
姬云隐愣了一下:怎么惊动官家了?
见到思念了几天的人,夜北行也顾不得官家是不是还在这里,他走到姬云隐面前握住她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官家咳了两下,提醒夜北行他还在。
被夜北行炽热的目光看着,姬云隐红了脸,她张了嘴轻轻对夜北行道:“等会再说。”
姬云隐抽出被夜北行握住的手与官家见礼:“官家。”
官家认真打量着姬云隐,想看看她到底是哪里将夜北行迷得三魂五颠的,看来看去觉得确实还不错,仅是这镇定自若的气度就非一般小娘子可及。
官家问道:“小娘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姬云隐道:“官家,我是来找夜大人替我做主的。原本这样的小事用不着惊动你,可既然你来了,也听听庞葛是如何的目无王法。”
姬云隐从她在大相国寺与庞葛初遇说起,再说到庞葛用一两银子想买价值几十两的雕件,再到这次庞葛抓了她想强占她反被她制服。
姬云隐口齿清楚、思路敏捷,既不避重就轻也不添油加醋,只客观地陈述事情经过。
“官家,那次在大相国寺我不想惹祸特意打了吕夫人的名号,可就这样,庞葛还将我推倒在地。要不是当时他身边的人拼命拉走了他,后面还不定发生什么事情。
假若当初我没有借吕夫人的名号,又或者当初不是我而是其他的小娘子,岂不是遭了庞葛的荼害?
在西京,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一两银子就想买走价值几十两银子的雕件,事情不成还将旁边之人的摊铺砸了,这等欺行霸市的行为无异于强盗。
而据那些商贩说,庞葛那天的行为并不是第一次,而是经常。
再后来,他明知道我是白家的外孙女还将我抢了去,并要强占我,如果不是我的丫环及时来寻了我,又找了尚巴钦过来,我岂不就要被他糟蹋了?
白家在西京好歹还是商业行会的行头,是有些资产的人家,庞葛都丝毫不看在眼里,只不定平时糟蹋了多少平头百姓家的姑娘。
其实以我的脾气当时就想将他阉割了,但我又怕给白家带去灾祸,所以才将他带来了东京想让夜大人替我出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姬云隐没有表现出委屈可怜,只适度地表现出了气愤。
随着姬云隐的叙述,官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夜北行则是恨不得当场就剐了庞葛。
庞葛在听见官家主动与姬云隐打招呼时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再听了姬云隐切中要害的话知道他这次只怕是要受惩戒了。
官家问姬云隐:“你想怎么处置他?”
姬云隐道:
“之前没见到官家我只想让夜北行替我出口气,打得他几个月下不了床,但现在我想法变了。
庞葛身为平康伯世子,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却屡行败坏朝廷名声、目无法纪之事,得严惩。而平康伯也身犯失察之罪,得追责。
所以小女子恳请官家查处他们所犯之事,最后按律该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
姬云隐来之前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她想让夜北行搜集平康伯父子的罪证对他们予以惩戒,没想到官家来了,她就顺势将这件事踢给了官家。
和姬云隐打过几次交道了,官家还是有几分了解她的,什么打得平康伯世子下不来床绝对不会是她的想法,只怕她早就打着严惩平康伯世子的主意了。
对于平康伯父子平时的所做所为官家也有耳闻,只是碍于大娘娘的面子又没有人告状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听姬云隐说的这些,如果是真的话,那平康伯父子的行为只怕比他以为的更恶劣。这样他就不能不管。
只是,用什么方式来查呢?
夜北行之前一直没出声,可他太了解官家了,见了官家的神情便知道他起了查处平康伯父子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
“官家,之前有些事情我没与你说,我暗中调查庞氏时查到庞氏和平康伯放印子钱、强占民田民产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