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后姬云隐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
“这件事当初是不能说,但现在与你说却也无妨。”
夜北行道:
“当初官家接到卢内官密报:说官家不是大娘娘的亲生儿子,手上有证实官家生母是谁的证据。官家便派了我去查此事。
可是我找到卢内官的时候他已被杀身亡,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后来查到他死之前遇到的人是尚巴钦,所以我才追了去。
卢内官的确是给了尚巴钦证据,就是尚巴钦当初顺手放到你丫环包裹中的盒子里的东西。
那个盒子有一把特制锁,一般的人打不开那种锁,而且只要一打开锁锁就会报废。尚巴钦当初尝试着开过锁但是没能打开。
所以当初尚巴钦对其中内情也是毫不知情,他还以为我们是因为他的身世追杀他。
他在被我抓到前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盒子会不会给他带来灾难,便顺手塞进了你丫环的包裹。”
原来事情这样曲折!
当初官家身世还没曝光前这件事的确不能说,以免证据被毁掉。现在官家身世都公开了说出来的确无妨了。
姬云隐道:“所以你当初瞒下我知道那个盒子一事是不想我惹祸上身?”
“嗯”,夜北行道:“说起来我极少欺瞒官家,但那次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就替你瞒了下来。”
说到这里,夜北行忍不住捏了一下姬云隐的手:“或许那时我就对你动心了,只是当时自已还不知道。”
被夜北行这样捏了一下手,姬云隐的脸又红了起来,“你做什么?”
夜北行终是没忍住将姬云隐抱进了怀里,“阿隐,给我抱一抱,就一会儿。”
姬云隐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她想挣扎,然而夜北行的力气很大,抱得很紧,让她动都不能动。
陌生男子的气息包裹着姬云隐,还有滚烫坚硬的身体相依,姬云隐全身发软。
夜北行与姬云隐正好相反,软玉温香的人儿在他怀中,他全身血液沸腾、叫嚣,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苏醒,他很想再做些什么。
可是夜北行不敢,连手也不敢伸向他觊觎很久的纤腰,他怕吓走姬云隐。
好一会儿,在姬云隐不断用拳头敲打他的后背后,夜北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姬云隐。
姬云隐迅速往后退开,与夜北行保持了一定距离。
看着姬云隐戒备的模样,夜北行觉得好笑。他要真想做什么,再远的距离都挡不住他。
夜北行平息了一下自已的情绪,将话题带开:“当初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盒子的存在?”
姬云隐不想理夜北行了,没有回答他。
……
白青兰的定亲宴后,白老夫人叫了姬云隐问话。
“囡囡,夜大人与你说了什么?”
姬云隐将有关夜北行和姬家的事情都说了,包括夜北行找了一个纨绔勾引姬云芙之事。但没有说夜北行和尚巴钦一起经营马匹生意之事,也没有提及官家身世盒子一事。
听到夜北行私下垫了三千两银子替永平伯买茶叶交引后,白老夫人感叹道:“他对你也算真心。”
姬云隐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三千两银子无论于谁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当初吕府给姬府的聘礼总价值都只有三千两银子左右,可夜北行就这样轻易地给了永平伯,只为了解决姬云芙的亲事让姬云隐安心。
白老夫人看着姬云隐整个人轻快明媚,不再像前些日子一样强自开怀,心道囡囡心里还是在意夜北行的,否则前些日子也不至于那样强撑着。
但白老夫人却没有将话戳破,只道:“看来你是答应他的求娶了?”
“嗯”,姬云隐在白老夫人面前还是有一些娇羞:“他说外婆你生辰的时候他过来替你拜寿,然后就接了我一起回东京议亲。”
“也好”,白老夫人果决地说道:“他能对你这样用心也是没几人可及,有了他做依靠,你这一辈子也无忧。”
姬云隐将一侧脸靠到白老夫人膝上,“外婆,你说他值得信赖吗?”
这事白老夫人心里并没有底。
到了她这个年纪,看多了生离死别、爱恨情仇,深知一个道理:人心易变。所以白老夫人并不能保证夜北行能一直如现在这样对姬云隐好。
但是白老夫人并没有这样与姬云隐说,那样会让姬云隐对婚姻原本不多的期待变得几无。她说道:
“人在这世上啊,不能一个人独来独往,那样太孤独太难熬。但人也不能一味地依赖别人、为他人而活,那样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你啊就当夜北行是一个同路人,需要帮助和支撑的时候两人相互抱团取暖。平时,你就过你自已的小日子。
你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吗?和樊香研究一下新面料新款式,和阿元算算帐,到时再管着几个小猴子,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
姬云隐是何等聪慧之人,虽然白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她,但她明白了白老夫人的话外之音:
人生何其长又何其短,未来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预料,操那么多不必要的心做什么?过好当下的日子才是正理。
这一刻,姬云隐对未来不再迷茫。无论未来遭遇到什么,只要坚持、努力、不懈,总会走出路来的!
“外婆,我明白了。”
白老夫人摸了摸姬云隐的头,在心里道:阿秀,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囡囡一生平安顺遂,不要再让她经历磨难和痛苦!
……
见姬云隐已决定接受夜北行,白老夫人开口留夜北行住下。
夜北行去看姬云隐,姬云隐朝他点了点头。夜北行遂一脸喜色地应下。
到了这个时候,白舅母和白传贵白传俭兄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白老夫人和白舅父让他们不要痴心妄想。
白传贵已成亲,他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感叹家里以后多了一门贵亲。
白传俭心里有些黯然,但他看着夜北行高贵的气度以及他对姬云隐的在意也替姬云隐高兴。
只有白舅母心里有些不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