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隐也如之前在弥勒佛像前那样在心里默念:求菩萨保佑外翁、外婆身康体健、长命百岁!
其余的姬云隐就没有求了。
她认为人不可太贪,所求的东西太多反而可能一样都得不到。至于她以后想要过的日子靠她自已争取。
拜完佛后,白老夫人问知客僧道:“我带了两块上好的玉佩过来想请住持开光,不知所需几何?”
这两块玉佩开是白老夫人给姬云隐和白青兰准备的。
知客僧常年与香客打交道,他看了一眼白老夫人等人就大致知道了她们的身份。虽然说她们不如那些达官贵人们身份高,但也是寺庙最喜欢的一类香客。
知客僧笑意盈盈道:“按老夫人所需,最少要捐五十两银子的香油钱。”
听到五十两银子的数目,姬云隐在心里暗道:寺院收费这么贵吗?
不过她看白老夫人和白舅母均面无异色,便知并不是这知客僧狮子大开口,而是这大相国寺就是这个收费标准。
随后姬云隐又想通了:这个价钱是针对普通百姓定的。
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香客众多,仅是每天接待的高官贵眷就忙不过来。如果不定一个高的价钱,那人人求见或要求做法事又该当如何?
假若是吕夫人过来自然不需这么多的花费。
虽然想明白了,但五十两银子的数目委实有点高!这让姬云隐心里产生了些微不平,来之前想的多捐点香油钱替外婆祈福的想法也没有。
白老夫人又道:“听说有高僧在大相国寺开坛说法,不知我等可有资格聆听?”
知客僧仍然是笑盈盈的表情:
“大师说法是人人可以得听的,并无资格这一说法。只是聆听的人众多,如果想要有位次可坐,则另需捐些香油钱。”
至此,姬云隐对大相国寺的好感全无。
不过,此行是陪着外婆来的,姬云隐自然不会扫了外婆的兴致,她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带出不悦的表情。
最后,白老夫人又捐了十两银子买了两个位次。
之所以只买了两个位次是因为姬云隐想在大相国寺游玩,不想听经。
交完钱后,知客僧接过两枚玉佩,给了白舅母两张盖着寺庙章的纸签:
“大师过一会儿就会在藏经楼前开坛说法,施主凭着这两张纸签自然会有僧人领你们入坐。”
白舅母接过两张纸签谢过,白老夫人又交待了姬云隐几句才离开。
姬云隐听说大相国寺有有座名闻东京的“相国霜钟”,位于寺内东角,她想去看看。
两人还没走到地方,几个人就从对面走了过来,当先一人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什么相国霜钟?害老子跑那么远过来看,分明就是一口破钟。”
姬云隐往侧边让了一让,想让那几个人先行。
谁知那个骂骂咧咧之人看到姬云隐却停了下来。“这是哪家小娘子?长得这般惹人怜爱?”
他身后跟着的一人看向姬云隐,将姬云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劝道:“衙内,这是在东京,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虽说姬云隐这身服饰看着简单实则并不便宜。
就说她头上戴的白色珍珠簪花吧,与时下市面上销售的珍珠簪花不同,不是用小颗的珍珠或品质次一等的珍珠镶嵌,而是几十颗硕大亮泽的珍珠镶嵌而成,每一颗珍珠都是极品。
这样的物件没有六、七百两银子是买不到的。
只要稍有见识之人看到这枝珍珠簪花就不会将姬云隐当成普通百姓家的小娘子。
一般的人家就算能买得起这么贵的珍珠簪花也不会去买这样奢侈的物件给一个小娘子戴。
再者,单看姬云隐的气质也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之人,更不可能是那些个行首之类。
这朵白色珍珠簪花是白姨娘出嫁时的物件,白姨娘早早托给了白老夫人代为保管,白老夫人前几天给了姬云隐。
姬云隐感念生母心意,今天出来大相国寺祈福特意戴了它。
哪知今天这个衙内并不买帐,他“呸”了一下道:“就算是东京又如何?我庞葛还会怕了不成?”
姬云隐知道今天碰到个混球了,她开口道:
“我是吕大相公吕府之人,陪着吕夫人来大相国寺听经,现在正要去找她,还望衙内行个方便。”
姬云隐这时候说她是姬府三姑娘没有震慑力,说她与吕世东正在议亲也不合适,只能搬了吕夫人来挡一挡。
好在姬云隐对吕府的情况颇为熟悉,要是对方问起来她也能答上一二。
哪知姬云隐今天这个算盘打错了,对方一听她是吕府之人脸色立即变了。
“吕大相公又有什么了不起?他还不是大娘娘养的一条狗?喂饱了现在竟然不将大娘娘看在眼里了。”
姬云隐一听这话便知要糟糕,但听对方这话好似与大娘娘有什么关系?他是大娘娘的晚辈?
不管了,赌上一赌。
木香已吓得抓紧了姬云隐的袖子。
姬云隐道:“大娘娘一直要求大家克己奉公,要是她知道庞家的子孙在外面是这样败坏她的名声的,不知会怎么处罚你?”
“你算什么东西?”
庞葛突然冲到姬云隐面前,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推。
姬云隐顺势将手掌朝下支撑住身体,但是手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木香连忙伸开双臂挡到姬云隐前面,大声吼道:“不准伤我家姑娘。”
庞葛还想上前,却被他身边的人拉住。
“衙内,息怒。”
几人合力将庞葛拉走,一边还对姬云隐道:“小娘子,都是误会。”
几人走后,木香将姬云隐扶了起来,“姑娘,你伤到哪里了?”
姬云隐看了看手掌,“擦破皮出了点血。”
附近正好有个亭子,木香扶着姬云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姑娘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找点水替你清洗一下伤口。”
姬云隐没有等多久,木香就找了水过来。
木香一边替姬云隐清理伤口,一边说:“姑娘,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姬云隐道:“其实我也怕,但刚才不是没办法吗?”
两人说话间,就传来了姬云隐熟悉的声音:“官家,附近有个亭子,我们去那里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