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御书房后,皇帝将斗篷脱了下来。
夜北行伸手接过斗篷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长和,尚巴钦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他今天说话时臣仔细观察过他的表情,以臣对他的了解,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皇帝在塌上坐了下来,看向夜北行,“他说的小娘子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逃到北青河河运码头的一艘大船上,臣追踪他到那里,他挟持了船上一位小娘子威胁臣给他备一匹快马,臣没有理会他。
后来,他也没真的伤那位小娘子就逃走了。
再就是臣追捕他到郓州码头时,正巧那位小娘子下了船在码头旁边的集市逛,但臣那时确实不知道他将东西混进了小娘子的东西之中。”
夜北行将当初的事情细细说给皇帝听,但他瞒下了今天他也看见了姬云隐的事情。
只说道:
“今天囚车经过开封府门前时,尚巴钦突然冲着一辆马车喊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我随后看向马车时马车的车帘已放了下来,因此我之前不知道那辆马车里坐着的就是那位小娘子。
不过当时我已吩咐手下跟踪那辆马车而去,想必等会问他就知道那是谁家的马车了。”
皇帝一个人默默思量了一会道:“长和,尚巴钦挟持那位小娘子时你为什么没答应他?”
“臣对他颇为了解,觉得他不会真的伤了那位小娘子。”
“可是刀剑无眼,万一他真伤了怎么办?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以后你行事还是不能只想着任务,要以人命为先。”
“臣记下了。”
官家叹了口气:
“虽说你长我几岁也一直护着我,但你这个脾性还真得改一改。以前动不动喊打喊杀便罢,到军中历练了几年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官家,那都是少年时的事情,去军中之前我就不喊打喊杀了。”
“瞧瞧,我说你两句还犟上了!”
官家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的语气颇有些老气横秋。
夜北行没有再反驳。
官家追忆完夜北行的旧事后,道:“你暗中去找那位小娘子,看那个盒子是否还在?要是实在找不回来也就罢了。”
夜北行应“是”。
“官家,虽然这次皇城司的人并不知道抓尚巴钦的真正意图,但是大娘娘那边难免会问起,你准备怎么回答?”
“大娘娘如果问起,我就说是因为尚巴钦的身世好了。至于我为什么派你去抓人没派皇城司的副指挥使去那更好解释:就说是因为你了解尚巴钦。”
“尚巴钦怎么处置?”
“就按他的要求找间院子给他住,别难为他。只是事情没明朗之前让人看着他别让他逃了。”
“是”。
夜北行知道这是官家心里的真心话。
虽然十三岁不到就被立为官家,但官家一直没有高人一等的心态。他始终仁慈、心善,重视所有人的性命。
尤其是底层百姓性命。
夜北行之所以不再像少年时那么凶狠,也是在官家身边呆久了受了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