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年旧事,白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姬云隐道:
“原本我们就打算你成亲时将你娘留给你的产业交给你打理,现在见你这么懂事,我们更放心了。”
“可我并不知道怎样做生意?”
“这个简单,只要你愿意用心学用心做,以你的聪慧肯定是能学会的。
你娘的产业这些年全部由福伯管着,他还算尽心尽力,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就将福伯一家子都给你,让福伯继续替你管着。”
姬云隐撒娇地挨挨白老夫人,“外婆说哪里话?你的人哪有不好的?别人求都求不去,我怎么可能嫌弃?”
姬云隐一番撒娇卖痴,将白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将之前的愁绪全都散去。
白老夫人并没有留在姬府用膳,临走前她叮嘱姬云隐:
“我等会和吕大娘子告辞的时候会和她说,过两天接你去东京白府陪我住几天。到时我再带你去作坊和商铺看看,正式将产业都移交给你。”
姬云隐应了好。
随后,白老夫人又去看了木香,安慰了她两句,让她以后好好照顾姬云隐就离开了。
……
两天后,白舅母亲自来东京姬府接姬云隐。
姬云隐带着已能下地行走的木香去往白府在东京的住宅。
因着白府的根基在西京,白府中人只有来东京巡查业务才会在东京白府住上一些时日,因此白府在东京的住宅不是太大,只是一栋小五进的院子,与东京普通富户人家差不多。
不过位置也很不错,在郑门与西大街相连之处,离东京姬府不是很远,附近大都是官宦人家。
才出了姬府上了白府的马车,姬云隐整个人就松懈下来。
白舅母看着这样的姬云隐有些生怜。
“青兰比你还大两岁,可比起你来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姬云隐没什么形象地歪在马车座椅上,“那是因为青兰表姐有舅母疼啊!要是我也在舅母膝下生活,肯定比青兰更像孩子。”
马车途经开封府时突然停了下来。
白舅母掀开马车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车夫道:“前面有官兵押送犯人让我们靠边停放。”
什么犯人啊?
姬云隐好奇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又是有过交集的人。姬云隐连忙将马车车帘放了下来。
可坐在姬云隐侧边的木香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她一边好奇地问姬云隐:“姑娘,为什么将车帘放了?”一边重新掀开了车帘。
或许是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的注意,透过掀开的车帘,姬云隐与看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木香还没意识到不妥,惊呼出声:“姑娘,这个犯人就是之前挟持你的人。”
姬云隐刚才看到的人是夜北行,听木香这么大呼小叫的才将视线移向囚车。
还真是巧!
囚车里关着的正是之前挟持姬云隐的尚巴钦。
尚巴钦之前也没注意到姬云隐,可是木香的惊呼声将他的视线吸引过来。他看到姬云隐高兴地咧嘴一笑,大声喊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尚巴钦自已都不知道他见到姬云隐为什么会这样高兴?
尚巴钦是高兴了,可姬云隐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
如果可以,姬云隐真想好好骂一下尚巴钦。你自已都还在囚车里坐着,打什么招呼?是想将我拖下水吗?
木香被尚巴钦的这句搭讪吓得手一抖,马车车帘放了下来,隔断了夜北行打量的视线。
白舅母问道:“木香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被人挟持了?”
姬云隐道:“没什么,之前有些误会。”
见姬云隐不肯说实话,白舅母准备私下问问木香。
马车外,夜北行吩咐一个手下:“你去查一下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这一幕并没有停留多久,夜北行押着尚巴钦继续往前走。
等到夜北行他们走远,白舅母问姬云隐:“我看这些官兵挂的腰牌是皇城司的,皇城司的人可不好惹,你没得罪他们吧?”
姬云隐也没解释领头的夜北行是殿前司的人,只说:
“我没有得罪皇城司的人,是之前他们追捕刚才那个关着的逃犯时遇上了,打了次照面而已。”
白舅母并不相信姬云隐的这套说辞。
如果仅仅只是打了一个照面,那个逃犯不可能会记得姬云隐!可是刚才皇城司的人明明见到姬云隐了却没有动作,说明他们的目标也不是姬云隐。
虽然有疑惑,但白舅母没有追着姬云隐问。毕竟她只是姬云隐的舅母,而且还时隔几年未见。
马车很快就到了白府。
姬云隐刚下车,白老夫人就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奴婢扶着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囡囡。”
姬云隐小跑两步上前扶住白老夫人另一侧,“外婆。”
叫完人姬云隐又嗔道:“外婆,你呆在屋子里等着就好,怎么出来了?”
白老夫人道:“你是嫌我年纪大了吧?放心,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扶着白老夫人出来的奴婢叫阿元,她笑道:“老夫人身体健旺着,每餐可食一大碗米饭。”
白老夫人是江宁府人,虽在西京生活多年,但食米饭的习惯一直未改。
白老夫人笑呵呵道:“我让人去樊楼买肘子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樊楼的肘子。”
姬云隐眼眶一热,果然只有真心疼爱你的人才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外婆是知道她初回姬府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出头,才不忘记体谅她!
……
午时姬云隐小憩后,白老夫人将木香叫到面前。
“木香,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犯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香的父母原是白家的奴婢,替白姨娘管理产业,木香虽然从小就在姬云隐身边伺候,但终究是白府奴婢出身。
如今见白老夫人问话,哪里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白老夫人听得心惊胆颤,“你这个奴才,幸亏囡囡没事,否则你十条命也抵不了!”
白舅母也在一旁道:“你这丫头的板子没白挨,主子受了伤你这奴才倒是完好无缺。”
木香不敢分辩。
骂了木香两句后,白老夫人悲从心来:
“都是吕大娘子造出来的凶险,如果不是她给囡囡定了这样一门亲事,囡囡何至于铤而走险离家出走?”
见机,白舅母道:
“婆母,这些年我们对姬家可谓是有求必应、仁义至极,可他们是怎么对姑娘的?既然姑娘已许了亲事,不如我们就断了给姬家的银两吧!”
白老夫人想了想道:
“或许真是白家太好说话了他们才不将囡囡当一回事。青州姬府的银两从现在开始就全断了,至于东京姬府,先减一半,其他的等到囡囡出嫁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