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子不愧是夫子,那主意拿的就是快,如意此刻已经在指挥师傅们小心盖石柱子,不要伤了竹子们。
正忙活呢,突然听到大门口传来阵阵吵闹声,不少夫子往门口走去,如意随手拦住了一位,“夫子,外面为何吵吵闹闹的?”
“唉,大山村的那个村民又来我们文殊书院闹了。”夫子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大山村?
大山村还有这种刁民?
如意好奇的跟着往外出,快到门口的时候,她躲到了门口的盆栽树后,这个位置视野十分清晰。
“钱夫子,你快把我儿放出来,我儿不来你这破书院读书,我们要去文星书院。”一妇人双手叉腰,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三个字“瞧不起”。
这妇人看着有些眼熟。
“赵夫人,不是我不放赵俊出来,而是他不愿意出来。”钱夫子仙气飘飘,说话不快不慢。
那妇人一听急了,“你们书院这是什么意思,天天给我儿教什么知识,我儿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被你们教的忤逆爹娘,赵俊,你给我出来……”
“夫子,要不,我还是出去吧。”在如意的屁股后面五米处,站着两位男子,一位看起来跟陈苗差不多大,一位跟钱夫子差不多大。
“赵俊,你不是不愿意去文星书院吗?放心,钱夫子会说服你娘亲的。”那年长些的男子轻拍赵俊的后背,安慰着他,那脸上的愁容,如意隔着五米都能看清楚。
那小小崽就是赵俊啊,长的真眼熟,好像……好像白茶!
等等,姓赵,这是赵瑜的弟弟?
赵瑜弟弟在原剧情里并没有戏份,因此如意刚才并没有意识到。
没想到这剧情里还有这么一出,她这算是无意间解锁彩蛋了么?
“大家快来看,快来瞧啊,这文殊学院耍无赖了,不好好教学子,在这里耍无赖,不让我家孩子去更好的书院……”就在如意解锁彩蛋这会儿功夫,那赵瑜的娘,正拍着大腿,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嚷嚷,毁着文殊学院的名声。
钱夫子那张仙气飘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这种小人根本就没办法讲道理。
他多次想跟赵夫人讲道理,都被她的大嗓门给打断了,在里面一直观望的赵俊,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冲着身边的夫子,磕了一个头,起身,小跑着冲了出去。
“娘,你不要在这里吵闹,这是书院不是菜市,你不是想让我去文星书院吗,好,我去。”
这个赵俊挺不一样的,感觉是个正派人。
那赵夫人看见儿子同意了,欣喜若狂,拉着儿子就要去文星书院报道,同时这嘴里还在那逼逼叨叨的念着,“这文殊书院完全比不得文星书院,人家文星书院全都是男子,还出过状元呢,不像这里,乌烟瘴气……”
“娘,你再说,我就不念书了。”赵俊小脸上布满严肃,他的眼圈发红,他是真的很喜欢文殊书院,喜欢这里的每一位夫子,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惜,前段时间,他姐姐突然打听到文星书院来了很多有背景的学子,县令家的独子也在其中,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娘就让他转到文星学院去。
可是,他是真的不喜欢文星学院,那里的夫子都凶巴巴的,他们会根据家境来改变对学子态度。
如意看着赵俊可怜的背影,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赵夫人来闹的影响太不好,在如意带着师傅们把网子做好的时候,又有几个家长来闹了,也把学子带了回去,好像也是要转到文星学院。
钱夫子那谪仙般的人,坐在竹林深处,垂着头,好似抑郁了。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要抑郁,这文殊学院是钱夫子的夫子创办的,钱夫子就是曾经的那个榜眼,不适应官场,回来继承了这座书院,在钱夫子的心目中,这文殊书院就是他的孩子。
如今孩子被人这般嫌弃,是个人心里都会挺不舒服的。
能感觉得出来,这钱夫子很爱学子们,不然也不能不假思索的答应在他心爱的竹林里盖这些东西。
这种好夫子怎么能是这种下场?如意决定能帮就帮一把。
她来到夫子身边,伸出手道,“要不要去喝酒?”
“喝酒?我不会。”钱夫子摇了摇头,他从不喝酒只喝茶。
“要不要试一次?”特别难受的时候大醉一场,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钱夫子看着眼前胖墩墩的如意,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那星星让他沉醉于其中,“好。”
“那夫子等着,我去买酒。”现在文殊书院正处于风口浪尖,去外面喝酒显然不安全,不如把酒买回来,就在竹林深处喝,那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我是真的爱书院……书院……书院我倾注了很多……很多心血……”
钱夫子捧着坛子酒,摇摇晃晃的跟如意表达他有多爱书院。
如意看着眼前这个东倒西歪的人,这酒量是真的差啊,就这坛子酒才喝了两碗,他就不行了。
这酒在如意嘴里就像米酒一样,毫无上头之意。
“夫子的学院主要是教些什么东西?”这就是如意让钱夫子喝酒的原因,把他灌的差不多醉了,问他一些问题,在酒精的酝酿下,他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如果是脑子清醒,他可能会怀疑她别有目的之类的。
“礼仪、声乐、射箭、识字、习字、还学书……”钱夫子嘟嘟囔囔的说着学院里学的内容。
如意听完接着问道,“那每一个学子都会考取功名吗?”
“考取功名?不,女子不会,我们……我们学院也不是以考取功名为主的,就……就希望学子们懂道理……”钱夫子碎碎念着,如意听明白了。
“夫子的意思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钱夫子的观念够先进的。
“对,就是……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三百六十行吗?”钱夫子眼神迷蒙的看着如意,三百六十行是什么?
额……聊的太欢快,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就是夸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