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侍女的一个眼神,两边的太监立刻开始上板子。
一板一板。
李玿儿开始哭喊起来:“殿下,臣女知错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嘉玉皱着眉,捏着拳,看着眼前可怜的李玿儿,心中逐渐生出不忍。
“冼练主,是还是不是啊?”羲嘉祯慵懒地问道,面带戏谑。
嘉玉挑眉不语。
羲嘉祯转头起身,走到李玿儿身边,低头说道:“求我没用,你得求她,她什么时候开口,本公主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李玿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着嘉玉求饶道:“裳儿,裳儿,你救救我,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我!”
嘉玉低下眸子,强忍着不去看她。
“裳儿,你不能不管我呀!”李玿儿的声音逐渐变得刺耳起来。
羲嘉祯又踱步回来,凑近嘉玉问道:“是还是不是?”
见嘉玉仍然不开口,她举起手,威胁道:“我这手一放下去,就又是二十大板,你再想想?”
“裳儿,救我啊!”
“是还是不是?”
两种声音混杂在嘉玉脑海中,她紧捏着拳,虽然李玿儿现今已不是她的朋友,但她毕竟曾帮助过自己,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她被四姐姐打下去呢,这样,会出人命的,虽然对四姐姐来说,并没有比逼她承认身份重要。
“是还是不是?我再问最后一遍!”羲嘉祯的声音猛地变高,将嘉玉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就在她的手即将落下时,李玿儿睁大泪眼紧紧盯住。
“是!”
就在那一瞬间,嘉玉突然斩钉截铁地出声,她知道,四姐姐不得到她想要的回答是不会松手的。
嘉玉脱口而出,紧闭双眼,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她知道,只要四姐姐确认她的身份,她想安安稳稳地留在玄武身边就会困难许多。
“哼,好。”
羲嘉祯冷笑着一声,像是得逞般说道。
她摆摆手,太监们停止了动作,侍女将李玿儿扶下行刑凳,让她扶在一边。
“可以放她走了吗?”嘉玉背对着李玿儿说道。
既然已经承认了身份,便不用再假心假意卑躬屈膝了。
“妹妹,你可长点心吧!”,羲嘉祯语重心长地说道:“姐姐我说的是不打她了,又没说要放过她!”
“你”,嘉玉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羲嘉祯非要盯着李玿儿不放。
“晓梦”,羲嘉祯对侍女开口道,侍女立刻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药丸,捏开李玿儿的嘴,就要喂进去。
“住手!”嘉玉急忙跑过去,推开晓梦,挡在李玿儿面前,盯着羲嘉祯说道:“够了!既然她已经知错了,公主理应放了她!”在李玿儿面前,她还是不能自在地对四姐姐说话。
“冼练主”,羲嘉祯慢慢走上前,挑起嘉玉的脸,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妹妹啊,你得知道你在这的身份,你拿什么要求姐姐做事?”
说罢,她摆摆手,两个侍女就要上前拖走嘉玉。
嘉玉震惊地看了羲嘉祯,随后瞪了一眼来拉她的晓梦,道:“我看谁敢!”
两边的侍女动作都有所延迟,羲嘉祯见状,大骂道:“停什么,还不快拉开她?!对一个敢忤逆本公主的秀女,你们手下留情什么?”
见状,晓梦只得畏畏缩缩上前。
就在她要碰到嘉玉的一瞬间,一道慵懒但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良训公主在楚宫动用私刑,怕是不妥吧!”高晏端着酒杯,慢慢走过来。
羲嘉祯摆摆手,晓梦等人退下了,嘉玉站了起来,并未扶身后的李玿儿。
“关你何事?”待高晏走近了,羲嘉祯低声说道,“翊王殿下不在殿内继续品酒,到此偏僻地方有何贵干?”
高晏看了一眼嘉玉道:“本王只是酒后想出来逛逛,没成想正好碰见良训公主动用私刑,看来本王确实没来对时机啊!”
高晏在场,羲嘉祯不好再对李玿儿做什么,只能说:“翊王殿下借一步说话?”
高晏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也过来!”羲嘉祯又对着身后的嘉玉招手,嘉玉只得跟过去。
到了不远处的地方,确定四下无人后,羲嘉祯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羲嘉玉,你了解过她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
“算是吧!”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日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练主,她对你的态度,就是将你逼上梁山,你怎么做下场都很凄惨!”
嘉玉不说话,她知道李玿儿是怎样的人,也明白今日发生的一切,恐怕她的居心确实不良。
可是,怎么能让她亲眼看见李玿儿死在她面前呢?
“良训公主,虽说那女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楚宫随意处置秀女,还是过分了些吧!”高晏开口道。
羲嘉祯看了他一眼,道:“翊王殿下好热心肠,倘若今日她偷听的是你的对话,估计现在已经消无声息地没命了。”
“公主,本王这是为你考虑啊!”
“本公主是为她考虑!”羲嘉祯指着嘉玉道。
嘉玉看向高晏,这才反应过来并未对他说出真实身份,眼神刹那间有些慌乱,高晏立马示意,让她放心。
“来人了”,高晏看向李玿儿那边,她刚才的哭喊声已经吸引了楚宫的侍女,只怕已禀报给了杨贵妃,来者似是杨碧瑶和她的侍女。
嘉玉开口道:“我先回去了”,她不想留在这卷入是非中。
“我送你吧!”高晏在她身后说道。
“不用!”嘉玉转身离开,她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那本王也先行告退。”高晏对羲嘉祯做了一个手势,笑着走了。
临走时,羲嘉祯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会害死她的!”
“本王自有本王的办法!”他回道。
“哼”,羲嘉祯冷哼一声,对杨碧瑶迎了上去。
杨碧瑶倒很客气,只看了趴在地上的李玿儿一眼,便走到羲嘉祯跟前,笑意盈盈地道:“听闻有秀女冲撞了公主,公主身体可还安好?”
“谢贵妃挂心,本公主一切安好,就是这秀女实在可恶,本公主一时没忍住在宫中惩戒了她,还请贵妃谅解。”羲嘉祯看了一眼李玿儿,略带歉意地对杨碧瑶说。
“无碍”,杨碧瑶笑着说道:“既是冲撞了公主,那如何惩罚都是应该的。”
“还是本公主考虑不周了。”
“公主不必担忧,待会本宫差人将她送回去疗伤便好。”杨碧瑶得体地安慰道。
“对了,天色已晚”,羲嘉祯说道,“不如本公主先回驿站吧!”
“好,今日太后娘娘特意让玄王殿下护送各位贵客回驿站,还请公主在午门稍候片刻,玄王正在与太后娘娘说话,一会就去午门。”
“多谢贵妃,有劳了!”
“公主不必言谢,这是本宫份内之职。”
羲嘉祯向杨碧瑶行了个平礼,便带着一众侍女太监走了。
待她走后,泊梦看了看一地的惨状,道:“这良训公主,可真是跋扈啊!”
杨碧瑶冷笑一声:“哼,谁让她是公主,有跋扈的资本呢?”
“她只是庶出的公主,听闻梁宫只有一位嫡出的公主,唤作羲嘉玉,不知会跋扈到何种地步?”
“何人知道呢?想来梁皇很疼她罢,连寿宴也不用她劳力来参加。”
“娘娘,今日在宴会上听太后娘娘说,冼云裳很像梁国皇后,你说她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关你我的事了。听闻今日她又与玄王厮混了半日,若真跟了玄王,本宫便不再管她了。”
“是,娘娘。”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不顾地上的李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