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碧瑶看见嘉玉,心里却暗暗一惊,觉得十分奇怪。
“朕听闻你给同选练主的舞衣上下毒,可有此事?”
“回皇上,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帮她绣衣服,并未起妄念。”嘉玉低下头,镇定地说道。
“爱妃,你怎么说?”
“皇上,此女将犀白粉撒在那练主的舞衣之上,那练主是太尉之女木清,她的舞艺一绝,若除掉木清,对此女是最为有利的,况且臣妾派人在她的房间内搜出了犀白粉 ,此女将犀白粉这种毒物藏于枕下,真是居心叵测!”
杨碧瑶红唇轻启,又变成那副闲懒的样子来。
她方才还在为交不出人而担忧,没想到冼云裳竟然自己回来了,好,既然你敢回来,就给了我又一次杀死你的机会。
嘉玉捏了捏拳,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这该怎么脱险!
“皇上,不光如此 ,臣妾还有人证!上来!”
杨碧瑶拍了拍指甲上抹着大金色蔻丹的手。
只见一个着蓝色宫服的练主被领了上来,她抖抖搜搜地跪下道:“奴婢参见皇上!”
嘉玉定睛一看,竟是毕淑云!
毕淑云想到可以见到皇上,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泊梦的要求,来诬陷嘉玉。
“你有什么证据?”
“回皇上,奴才一天夜里路经冼云裳的屋子,见她偷偷地将一小包药粉倒在一件舞衣上,奴婢不知那舞衣是谁的,本想继续看,结果她却突然走出了房门,奴婢怕她发现,只好走了!”
毕淑云按泊梦教她的说辞,一一道来 。
“你胡说!”
嘉玉暗了暗眸子,呵斥毕淑云。
“皇上,奴婢一入夜便关门窗,只在床前点一小灯。床在内间,门在外间,灯光微弱,不知毕练主是如何看清我的动作的?”
“你说。”珫佩看向毕淑云。
毕淑云慌了,眼睛躲闪,刚好被珫佩捕捉到。
“奴,奴婢,奴婢就是看见了!”
“呵,毕练主,凡事得讲证据啊!”嘉玉眼看胜利在望,不禁出声讽刺,这毕淑云真是蠢到了极点!
“皇上,那娄星阁的屋子都是有口子的!在内间的墙上,有一用竹条织成的百叶窗,既然冼练主说夜里都关门关窗,那毕练主也许就是透过百叶窗看见的!”
杨碧瑶见毕淑云要完蛋,立刻补充道。
“你自己说,你是从哪里看见的?”珫佩又将矛头转向毕淑云。
“奴婢就是从那百叶窗看见的,奴婢,看见她将那粉子撒在衣服上,奴婢…”
毕淑云手开始发抖,讲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云裳,你有什么解释?”
“皇上,她这是铁了心地要诬陷我,我说什么她都能诬陷得出来!”
嘉玉捏了捏手心,面上却平静地说道。
“杨皇嫂这儿好热闹,让小轻也来听听如何?”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清甜娇脆,一个着粉白公主服,梳半华妆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的身边簇拥着三个宫女,唇粉而润,鼻子翘而小,眼睛灵动可爱。
“参见皇兄,杨皇嫂!”
女孩行礼。
“轻轻,你怎么来了?”
珫佩指指一边的座位,女孩坐了上去。杨碧瑶想到自己一直都站着,突然有些尴尬 。
“皇兄,臣妹听说有人毒死了木清,便过来看看!”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冼练主是被冤枉的!”轻轻想了想说道。
“公主,这人证物证俱在,这罪名可不是一句冤枉就能摆脱的!”杨碧瑶心里不平衡,酸酸地对轻轻说道。
“杨皇嫂,这个人证说的话我刚才可都听见了,真是漏洞百出!”
轻轻看了一眼毕淑云,不屑地撇撇嘴。
“这话从何说起?”
“哼,百叶窗和门的距离远着呢!就算门开了,她也根本不用怕,再说,杨皇嫂您的内间就有一百叶窗,您能看见里面吗?”
毕淑云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话,没想到竟…
“你手抖什么?”轻轻凑到毕淑云身边笑着说。
“奴婢,奴婢…”
“好了!若是再讲不出什么证据,那这冼家姑娘便可以走了!”珫佩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开口道。
“皇上!您不能这样,木清之死,总有人之过!这冼云裳罪大恶极,怎么能轻易放过!”
杨碧瑶捏紧拳头,藏在袖中,对珫佩说道。
“杨皇嫂,轻轻觉得吧,您是不是对这事儿太上心了?平日里死个练主,宫女,您可不是这个态度!”
轻轻在一边点火,笑得烂漫,实则戏谑。
珫佩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笑容,平日里死个宫女,她也不是这个态度啊!
轻轻这丫头定是帮着嘉玉的,他不方便说的话,就让她来说好了!
“对了,月儿跟我说木清是跳着跳着就咽气了,既然犀白粉可以通过控制用量来控制毒发时间,那冼练主如果真的想害木清的话,为什么要让她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完全可以让木清死得悄无声息!”
轻轻见杨碧瑶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娘娘,看来这惠国公主和皇上都是帮那冼云裳的,要不,我们送他们一个人情算了!”
泊梦贴近杨碧瑶的耳边道。
杨碧瑶简直被气得要死,但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皇上,臣妾听这轻轻公主讲得也有几分道理,”杨碧瑶尴尬地笑笑说,“毕淑云,你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给本宫从实招来!”
杨碧瑶转头对毕淑云骂道。
嘉玉听着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心中竟有些好笑。
这珫佩和轻轻摆明了帮着自己,杨碧瑶此举是给他们面子,只是可怜了这毕淑云!
果然,杨碧瑶继续说道:“若再讲不出个所以然,就得治你诬陷的罪!”
毕淑云一听,心中暗骂,不是您让我这么说的吗,腿不禁抽了一下。
“说!”
“奴婢,奴婢,…”毕淑云眉头一皱,下定决心般猛地抬头看向珫佩道:“皇上,是娘娘,是贵妃娘娘,娘娘让奴婢这么说的,奴婢是被迫的!皇上,救救奴婢!”
珫佩并没有因为她这么一说就停止转动手中的茶杯,他当然知道是杨碧瑶干的。
杨碧瑶冷哼一声,骂道:“大胆奴婢,诬陷同选练主就算了,还敢诬陷本宫!来人啊!拖出去,乱棍打死!”
毕淑云瞪大双眼,害怕得抖抖嗖嗖,大叫:“皇上,奴婢没有陷害贵妃娘娘,皇上,救救奴婢……”
珫佩冷漠地开口:“木太尉之女死于中毒,此事朕必要给他一个交代!既然你陷害她们,那说明你与此事定脱不了干系,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你?”
“不,不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毕淑云疯狂地摇着头。
“告诉木太尉,凶手找到了,刚才娘娘怎么说就怎么处理这个凶手!”
珫佩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永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