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肖垚微微点了点头。
顾仁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此去海城本无颜面。”
“但想到家姐人不在木都,还为我们操心。”
“加之,我们顾家先前对郎家班做的这一切,我希望我还是能去海城。”
“为以前所做之事赎罪吧!”
“哦?你愿意去海城?”肖垚听了眼睛一亮,“那其他人呢?”
顾仁转身对身后顾家人大声说道,“我们顾家以制乐器传承,人丁虽不旺,但家族团结和睦。”
“祖训有言,心灵则手巧。”
“若心有杂念、邪念,如何能制作出通灵性的乐器?”
他说着向自己的父亲躬身施了一礼,“乐器有灵,若人无气节,如何能做出精美之器?”
“你和阿杰所做之事,令我齿冷。”
“恕仁不孝,今日我在此立誓,与木都顾家断绝关系,从此分道扬镳。”
“愿意和我一起去海城的,站到我这边来!”
章松文、铁子君等人原本还以为顾家人都想留在木都了,没想到竟然当场看到了一出分家的大戏。
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随着顾仁表明心志,不少顾家人想都没想,哗啦啦地都站到了顾仁身边。
只剩下寥寥数十人没有动,显然都是亲顾忠、顾杰一脉的。
“阿仁,你、你、你这是要分家吗?”顾忠之前被肖垚宣布的真相羞得难以自容。
可看到顾仁要带着其他顾家人走,他一下急眼了。
顾家制器的手艺,其实顾忠不是最强的,最厉害的还是顾仁一脉。
他这个大儿子心思单纯,为人正直,从小就浸淫在乐器制作中,不仅手艺好,还肯动脑子。
在顾家人心目中,他才是真正的大师傅。
“对,就是要分家!”顾仁冷冷道,“阿杰是什么德行,你心里不清楚?”
“你的做法,不仅寒了大姐的心,更寒了我们的心。”
“顾家在你手里,还会有前途吗?”
顾忠被顾仁的几句话,噎得不轻。
是啊,顾家现在离了顾仁,还有前途吗?
顾杰心知今天真相大白,闯了大祸,脸色煞白,但仍嘴硬道,“走?你们往哪走?”
“没有我带路,你们走得了么?”
“哥,别傻了!”
“就凭他们这么几个人,能打得过山下庆王府的那么些人?”
听到顾杰这么说,他那边的十余人,包括顾忠,都面露讥笑之色。
说得好听,走?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走?
“我傻?”顾仁冷笑道,“我看是你们蠢吧!”
“我们来的时候,可曾见过肖公子一行?”
“你们就不想想,他们是怎么来的?”
顾仁此话一出,对面的十多人笑容立马凝固了。
对啊,他们怎么来的?
连带着顾仁身后的顾家人都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就在此时,堡外山下似乎传来了嘈杂的喊杀声。
山下庆王府的人又开始集结对薛家堡发起了攻击!
顾杰也听到了声音,大声笑道,“我管他们怎么来的!”
“现在庆王府的人就要冲上来了。”
“来了,还想走?”
“我蠢么?哈哈哈哈...”
这时顾仁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他巴巴地看向肖垚几人,意思是,现在该怎么办?
“敌袭...”铁子君紧张地大叫道,“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他刚想召集人手冲上堡墙,一下被肖垚拉住了。
“无妨!”肖垚笑了笑,“你们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我来就行了!”
呃~什么意思?
铁子君还有刚从屋里冲出来的马威等人一下都愣在那里,什么叫我来就行了?
一个人?!
“胖爷,开堡门!”肖垚大喝一声,“你帮我压阵,别放跑一个!”
“好嘞!”
话刚说完,胖爷手一挥,薛家堡的堡门“吱吱嘎嘎”得慢慢开了。
肖垚从戒中缓缓取出一把战刀,转头对顾仁等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等我一会,去去就回!”
......
顾仁本就是一个手艺人,从来没见过战斗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那晚,他见到什么叫一边倒的战斗,什么叫砍瓜切菜!
毕生难忘!
肖垚手持战刀飞身出了堡门,他看见在飞行过程中,之前的肖公子突然变身,披挂上一套诡异的战甲,看不清面容。
肖垚在战斗前早已看清地形,上薛家堡的路,只有一条不宽的山道,仅能容三人并行。
山路的一边是崖壁,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庆王府的人往上仰攻,只能摆出长蛇阵,一字排开。
十个金丹期修士,分成两拨,五个打头,五个压阵。其余人两人一排,直直地往上冲!
肖垚利用了两人一排间的空隙,像风一样冲进了庆王府人的队伍中,速度极快。
多年后,顾仁在回忆录里写到,“肖公子由上往下突袭,庆王府的人由下往上。”
“他充分利用了地形优势,手起刀落,一下两个!”
“我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到他的战刀化作一团银光,不断挥舞,杀对手如同砍瓜切菜,眼花缭乱。”
“也许是他身披的是众神战甲,令对方颇感诡异。”
“那时,我只注意到庆王府的人根本都没有什么反应,连一声哀嚎都没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山路旁仍在燃烧的火把,和遍地无头的尸体!”
“当他身披战甲,浑身血迹回到堡内时,宛如杀神!”
“在那一刻,我知道,这次,我们顾家,选对了!”
......
“胖爷,老规矩!”肖垚刚结束战斗飞回堡内,便大声吩咐道。
“打扫战场!好嘞!”胖爷边飞出堡边回道。
这时,整个薛家堡广场内,站着近百人,寂静一片。
大家都被肖垚吓呆了!
铁子君原是军队出身,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可像肖垚这样干脆利落的战斗,平生仅见!
不是三个人,而是三百来人!
“咕噜”一声,他冷不丁咽了一口口水,“主、主公,你、你感觉怎么样?”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乱问了一句。
“我能有什么事?”
肖垚褪下身上的战甲,收回战刀,悠悠然地走到顾杰面前,轻拍了几下他目瞪口呆的脸,“你说,现在,我们走不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