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的拍开在她脸上作怪的手。
方流闲面带微笑，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乖巧的跪坐在床上，手垂在身侧，红色的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痴痴地看着苏青舟。
余光注意到地上快干的血迹，深呼吸，眼底的怒意就要压不住。
好好的睡觉被脸上传来的痒意弄醒，一睁眼地上还是腥臭的血迹，要清理卫生的人坐在床上变态的盯着她看。
她睁眼的一瞬间可是注意到了方流闲眼中对她的狂热，之前她心里就有感觉，但是方流闲距离保持的很好，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大胆。
目光深深的看着方流闲不语，但是不悦烦躁的情绪围绕在她身边。
方流闲这才慌了神，将痴迷强压在内心，垂头爬下床，抿唇清理地上的血迹，生怕在苏青舟嘴中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不用手一点点抠很难弄下来，方流闲因为内心的慌乱，洁白的浴袍尾处粘上了丝丝血迹，看着干净的地板和带着不小心蹭上血的脚，方流闲咬着下嘴唇再次进入洗漱间。
他不想再让苏青舟不满。
苏青舟这才赤脚踩着地上，在冰箱里拿出两盒饭放进微波炉加热。
方流闲红着眼出来，看到桌边温热的饭盒，心里暖暖的，主人没有抛弃他。
端着盒饭悄悄的坐在苏青舟对面的沙发上，委屈巴巴的说：“主人我错了，不要不要我。”
夹起菜的筷子一顿，苏青舟眉毛挑起，平淡的语气中带着警告：“清楚你的位置，放弃你的幻想。”
她是想尝试把方流闲当成朋友，但是她应该清楚在方流闲喊出“主人”这个称呼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单纯了，后面很难向着朋友的方向发展，更别说方流闲似乎对她有超出朋友的情感。
“是。”
方流闲垂下头，轻声应下。
今后他会藏起自己的心思，规规矩矩的不让主人对他厌恶。
从知道手机上的APP跟苏青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后，他就已经将自己视为苏青舟的所有物，从小病态的心理在苏青舟这里得到了心灵的慰籍。
苏青舟望着窗外的景色想事情，方流闲就安静的坐在一旁。
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他们已经出了H市。
苏青舟将车停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开启车的自动防护模式。
这个时候的夜晚还是有点凉，车里的感温系统自动启动，很快车里的凉意消散，穿着单薄的衣服赤脚站在地上都不觉得冷。
无数的绿色眼睛在天彻底暗下来，在暗处悄然亮起。
注视着停在路边的车。
“哧——”
“嘭！哐！”
一辆面包车在平静的夜里撞上路边的护栏。
没等苏青舟看过去，车门从外面被人激烈的敲打。
“救救我！呜呜呜！求你救救我！求求了！”
“我知道里面有人！快开门！呜呜呜！求求你！！！”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引起更多的夜中生物看过来，慢慢将车围起来。
还好车的防护功能有一米的安全距离，隐藏在夜中的怪物不能靠近。
外面的人好像也看出来待在车边是安全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没等安静几秒，响起几个男人的咒骂声，紧接着是一声凄惨的叫声，外面的人又开始拼命的砸门，声音颤抖，一种不开门不停的趋势。
不用苏青舟示意，方流闲起身阴沉着脸打开车门。
没及时收力的妇女失重的趴在地上，痛苦的捂着流血的鼻子和嘴，半个身子蜷缩在车上。
方流闲抬脚直接踹在她头上。
妇女即使眼冒金星，视线模糊的看着黑暗中翻到的车，手不忘死死的扣紧车身，她知道身后有数不清的怪物在等着她落入口中，她不能离开这辆车半米。
方流闲面无表情的又狠踹了几脚。
妇女气息微弱的躺在车边，头上的血液慢慢流到眼边，扣在车缝的手指指甲外翻，血肉模糊，手指隐隐见到扭曲，她还是不肯松开已经看不出形的手。
苏青舟拦下方流闲的最后一脚，这一脚下去这妇女不是痴傻就是丧命。
妇女现在满眼都是对面，嘴上喃喃着一个小名。
没有一片漆黑的怪物阻碍她的视线，苏青舟才看清对面的情况，一辆破旧的车翻倒在地，车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衣服破破烂烂，畏缩在车的角落，车的周围有四五个大汉奋力阻挡怪物的攻击，嘴上的咒骂一直没停。
穿着皮夹克的男子时不时的望向苏青舟的位置，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妇女，如同看见没用的物品般吐出一口痰。
“这臭娘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老三现在说这些没用！怪物都不攻击那辆车！我们快开道过去！”
老大一拳打在老四的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说：“别管她们了，别有命看没命玩。”
老四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不得不说车上有一两个女子深得他的心。
“小心！老大！”
老五扑到老大身前，声音还没喊出，瞬间被怪物撕成两半，鲜血味弥漫在空中，更多的怪物闻味而来，一个接一个的将老五撕得粉碎。
老大狠心的咬牙，眼中闪过狠劣，转身从车内拽出一个女子。
女子面露惊恐，看到怪物抢夺老五的尸身，心里别提多痛快，到自己时候紧紧抱着老大的胳膊。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三哥你不是最喜欢我吗！救救我！啊啊啊啊！救救我啊！三哥！”
求饶声消失在成群的怪物中。
怪物光顾着啃食地上新鲜的血肉，给他们一线生机，老大阴冷的目光扫过呆住的三人。
“还愣着干什么？！也想被喂怪物？”
他们打一个寒颤，紧跟上老大的步伐。
苏青舟看他们的移动的方向是往他们这里，车上女生的死活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或者说女生们只是他们在末世中发泄的工具，必要的时候能当成逃亡的工具。
苏青舟眯眯眼，末世真是展露了人类肮脏的内心。
借着光照她看清黑夜中的怪物到底何物后，已经没有心情再观看下去。
给方流闲一个眼神，转身走进去。
方流闲抓着妇女的衣服，往前方一扔，正好正中他们的脚边，掏出纸巾认真的擦拭着手上的污垢，没一会手上白一块红一块，还擦破了皮。
恨不得现在去洗澡，他知道苏青舟不喜欢血腥味，尤其是肮脏的人身上流淌的血液。
怪物顺着血味挨个扑向他们，方流闲无视他们的辱骂和惨叫声，冷漠的关上车门，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在外。
苏青舟看着窗外逃命的人，想起刚才看到怪物的真实面貌，苏青舟眼底涌上一丝寒意。
人类一直害怕的夜间怪物，竟然就是末世前人类喂养的宠物和动物园中关着的众多动物。
它们在夜间已经没了温顺的模样，身形高有一米半，形状狰狞可怕，眼中冒着凶狠的绿光，尖牙竟有十公分长，粘稠的口水因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滴落在地上，毛发上或多或少的粘着黑的红的血迹。
在它们眼中，人类就是它们的食物。
一时之间，身份调换。
在夜间看到行走的猎物，它们仿佛训练有素般的，一起猛的跳起扑向猎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瞬间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苏青舟之前还好奇，白天一个动物都见不到，更不用提鸟叫声，除了丧尸的嘶吼声，就是一片的寂静，原来它们都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夜间怪物。
抬眸看了眼窗外，抬手将房车的窗帘全部拉上，开启隔绝噪音功能，这下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
天蒙蒙亮，苏青舟就醒了，发呆的看着车顶。
一万能量点购买的房车，床垫都没有酒店的舒服，睡一会就腰酸背痛的。
方流闲在她起身的时候就睁开双眼，起来去准备早饭。
吃完早饭，苏青舟心情大好的打开车门，还没有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眉头皱起，嫌恶的看着地上支零破碎的尸块，东一块西一块，最远的被拖到十米开外，血液喷射的到处都是，地上的小草吸收了血液更加栩栩如生。
可见昨晚的惨状
但是这跟苏青舟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可惜美好的一天被毁掉。
事不宜迟，他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的血味说不定已经随着风散布到处都是，虽说白天的丧尸数量减少，战斗力也没有晚上的怪物强，苏青舟还是不想因为斩杀丧尸而延迟自己的行程。
刚要关上车门。
“等等！”
苏青舟动作不停。
“等一下！！”
苏青舟眼神一冷，躲过拍过来的手，转身看着跑过来的狼狈女生。
眼中的冷光，让女生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一颤。
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哈？”
像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现在怎么还有上来就站在至高点进行道德绑架的？她能不能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她可没有义务要救下她们。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们想去J市，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不是询问，带着命令的语气。
苏青舟上下打量她一番，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仅仅能盖住重要的部位，露出的皮肤上可见青紫和手指的掐痕，脸蛋却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顾她，但是只限于她的外表，真心带她的人不可能让她是这种穿着。
反而跟在她身后的长发女生，面色阴沉，看着苏青舟的眼中带着恨意。
女生紧紧拽着身上的衣物，尝试掩盖痕迹无果，脸上顿时涨红，明明打量她的视线中不带一点点的鄙夷，但她更觉得苏青舟看不起她，令她难堪。
“看什么看！”
苏青舟不气反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这种态度让我带你去J市，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呵。”
说完，不想跟她过多纠缠，就要关门。
关上的门夹住女生伸来的手。
“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看见后面的方流闲，一改刚才的张扬跋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夹着嗓子撒娇。
“哥哥，求求你救救人家，我很乖的，路上不会惹事的。”
“求求你了~”
“我会做很多事情哦~”
装作不经意间露出白嫩的肩膀，朝方流闲抛出一个媚眼。
她的样貌不比苏青舟美，苏青舟一眼看过去就是两个字“冷艳”，而她的外表带有迷惑性，是大部分男生喜欢的柔柔弱弱小女孩人设，男人一看就不自觉的激发体内的保护欲。
她就是用这种方法诱惑老四留下她，虽然每天伺候人很累，但好在能在末世活下去，面对方流闲她自然也有信心。
方流闲一个眼神都没给她，面无表情的就要压着她的手关门。
这个女生的眼神让他厌恶，如果不是苏青舟在这，他恨不得将她的眼睛挖出来。
“哥哥！这个面瘫女有什么好的！多没意思！”
“肯定不会逗哥哥开心，我...啊——”
女生惊恐的倒在地上，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一阵干呕，也不比上十指连心的痛，手哆哆嗦嗦的不敢碰压扁的手指，断裂的手指刺激着她的神经，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往下流。
张开的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方流闲能优雅的收回腿，余光看到门框粘上的血肉，心情低落的想着主人看到这个肯定不高兴，他怎么没有控制好脾气，抬眸看到躺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女生，恶劣一笑，谁让她对主人出言不逊。
“闭上你的狗嘴。”
语气阴冷又带着杀意。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苏青舟一句坏话。
女生疼的直摇头，害怕的往后挪动身子，任凭勉强能盖住她身体的衣服滑下来，她现在只想远离这两个恶魔！
看着陈晓雨不怕死的往前一步，直直的看着背对着的苏青舟，心里充满着恶意和恨意，为什么她这么惨，陈晓雨却躲在她身后！她跟她妈妈一样都是见人！就该一起死在怪物的口中！
“你为什么不救她！”
压抑着恨意的声音传来，苏青舟扭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