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逸听到徐远山的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当他看到自己父亲脸上那讥讽的表情时,他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一种无助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知道父亲心里恨不得把那些人大卸八块,可是奈何他们实力太弱,只能躲在徐家,像两只臭虫一样苟活着。
父亲心里的那些愤怒与无助,他通通都能理解,徐景逸这些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不停地想起那个人,想起他教自己修炼,教自己狩猎,教自己做人做事的情景,那些画面仿佛就在昨日,深深地刻进徐景逸的脑子里。
徐景逸越是回忆,心里就越痛苦,他总觉得自己和父亲就是逃兵,在屠杀来临之际,就和他们划清界线,尽管是被动的。
“父亲,这些年,我们一直暗中查探衡叔的下落,但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不想再错过了,哪怕此次有去无回,我也不在乎。”
徐景逸那黝黑的眸子划过一道寒光,继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调决然。
徐远山听到自家儿子说的话,只觉得眉心一跳,看向徐景逸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和震惊。
“景逸,你不要犯蠢,更不能意气用事。”
徐远山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如果死亡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些年他早就死一百回了。
“如果你衡叔真的活着,而且他现在在帝星,那么他肯定不希望你现在过去,这些年,那些人一直暗中盯着我们父子二人,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过去,不仅帮不上你衡叔,恐怕还会连累到他,毕竟以他的修为,在不使用重型武器的情况下,想要逃脱那些人的追杀,于他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父亲,你能保证他们不用武器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衡叔身处险境吗?父亲,我做不到,难道同样的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要再一次重演吗?”
徐景逸眼眶通红,神情激动,他声音沙哑地质问着徐远山。
“景逸,你可记得,当年你我父子二人,为什么能在那场屠杀中死里逃生?”
徐远山看着儿子,声音有些发紧。
“那是因为你师祖和你衡叔提前得到消息,联手演的那出戏,借机把我们父子逐出师门,我们才得以保命。”
“景逸,你师祖和你衡叔的心意,我们要珍惜,你不应该轻易言死的,即使要死,也得狠狠地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让他们痛不欲生,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去。”
徐远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股凶狠劲,和他一贯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可是,父亲,若是那人真的是衡叔随从呢?”
徐景逸在徐远山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可是眼中的忧色却更浓了。
“景逸,你能查到的事情,那些人肯定也能查到,这事只怕是有蹊跷。”
徐远山斟酌再三,才说出他心中的顾虑。
“父亲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陷阱?”
徐景逸皱着眉头,看向徐远山。
“我心里的感觉不太好,我觉得你衡叔的随从,要么是已经背主了,要么就是假冒的,真正的随从只怕已经陨落了。”
“父亲的意思是,他们是在用那个随从引诱衡叔出来,然后再将其……”
剩下的话,徐景逸没法说出口,但是徐远山知道他儿子的意思。
“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徐远山开口。
“那衡叔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徐景逸眉头紧锁,沉声道。
“恩,景逸,凛儿最近是不是还是情绪不佳?”
父亲突然把话题转到徐凛身上,徐景逸一怔,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的用意。
“我不太清楚他最近的状态。”
徐景逸老实答道,因为他最近一直在盯着衡叔的消息,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儿子。
“他和你长得很像。”徐远山继续说,“而且他这几年他进步神速,战力已经到了十三阶巅峰状态。”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徐景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父亲的意思是,让徐凛去帝星?”
徐景逸有些不认同他的话,他自己因为危险不去,反倒让儿子陷入危机之中,身为人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他去最合适。”
徐远山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不怕你孙子回不来了吗?”徐景逸不解地问道。
“他不会有事的,因为没人盯着他,而且我也不让他去找你衡叔,只是让他去帝星散散心而已。”
徐远山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地笑道。
“父亲……”
徐景逸还想说些什么,徐远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自从你衡叔他们出事之后,那些人只盯着我们爷俩你,连你弟弟都没人盯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知晓当年的事情。”
徐远山顿了顿,继续开口:“现在看来,当年没和其他人说,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不用担心,先把你儿子叫来,我有话交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