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许子昂还是说了自己的理由，说完无声的笑了笑。
苏凝悦却从他那笑容里看出了别样的苦涩，她挑了挑眉，斟酌了几分，才开口。
“所以这也是你没有表明自己心意的原因？”
“苏小姐当真聪明，没错，你和相处有那么些日子吧，应当能看出这丫头十分勉强。我只是一个医者没有什么能力保护她！”
“据我所了解，你既然会炼丹，为何不能修行？寻常人来说有了灵力便能炼丹炼器，否则怎么炼丹？”
“是，我身上的确是有灵力，但是我却和你们不一样，曾经灵力觉醒那日我也是很激动，本以为我可以修行变强，来护丫头，结果......当我到了绿阶我便再也不能进阶了。”
“不能进阶？为何？”
“我也不知，当年在绿阶九层巅峰，我欢欢喜喜的迎来突破，可那日我体内的灵气突然暴乱，我压制不住，后来我不仅没有突破反而退回了五层！”
“退后五层？”
“嗯，我本以为是自己太过急切，没有沉着稳定，或者是我的根基还不够牢固，所以我便辛辛苦苦再修炼了一年，回到了巅峰绿阶，却不曾想突破那日又生变故......”
闻言，苏凝悦倒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多看了他几眼，一年晋升五层，这天资绝对超越常人。
“变故？”
“和第一次一样，同样的事再度发生，只是这次我比之前还要惨烈，差点就要退回黄阶了。”
说起这件事，许子昂面色难看了几分，这也是他学习炼丹医术的主要原因，可惜到现在他都没能诊断出究竟是何结果。
苏凝悦抿了抿唇，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身上还有这般奇怪的遭遇，自然能知晓为何李允熙说他炼丹成痴，学医成魔的缘由了。
啧，哪个天之骄子能够承受的住这种打击，许子昂能坚持到现在倒也算是个人物了。
“现在我的实力仍旧停留在绿阶巅峰，我不敢再贸然突破，苏小姐觉着我这么一个绿阶的小喽啰能保护的了她么？”
“......”
苏凝悦一阵无言，垂下了眼帘，其实在人界来说绿阶巅峰已经算得上是很强势的存在，放在源灵大陆也是能够随意碾压一方势力的存在。
不过放在中州，这个地方只能算得上一般，但是也能保住自己的命，只是和李允熙还有柏佑他们几个来说，绿阶着实拿不出手，更何况他们几人随时都在修炼。
思忖了良久，苏凝悦掀起眼帘，凤眸含笑。
“有没有想过也许人界没有你能找到医治你身体的法子，真正的法子而在其他界面呢！”
许子昂微微一愣，苏凝悦说的这话他从未想过，只是这会被她提起，他心中竟然莫名觉着她说的也许是真的。
他在人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都没找出医治自己这种怪病的法子，可若是这法子本身就不在人界呢！
见他眼底浮现恍然大悟的神色，苏凝悦再度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到底对不对，可是却又见不得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就这么陨落于此。
啧，到时候问问小狐狸好了，他知道的比自己多，说不准有办法。
“虽然我也不能和你保证能找到医治的办法，但是我要同你说一声，如若你不和我们一道，可能未来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你都见不到允熙！”
许子昂猛地抬头，恍惚察觉自己这么做有些过于激动，缓了缓神色。
以往那丫头的确要到处跑，可是每隔段时间她就会跑回来找自己，这也是为何他愿意一直留在此处守着千香阁的缘由。
“还有啊，前些日子我第一次见允熙，她手里正拿着一本医书，那会儿我还挺好奇的为什么她的书上会刻着‘许’字，进了你这书房我才明白，那书原来是你的。”
想起那日在房顶上看到的李允熙矜贵模样，再联系这段日子这般跳脱的人儿，便猜到这丫头那日就是装模作样，只是她手上的那本医书自己曾在六师兄邵齐给的残卷中略有耳闻。
但那卷书却很新，封面上还刻着“许”字，当时只觉着疑惑却没多想。
方才一进屋便看到许子昂这漫天书籍，均是新书，都刻着“许”字，苏凝悦便猜测此人应当是有攥写摘抄的癖好。
“她......她看我的书？”
许子昂有些不可思议，说话都有些结巴，自己的确给那丫头塞过一本书，先前她总是在自己面前抱怨说六界的琐事太无聊太枯燥，那会儿自己在炼丹没空理她，便随手抽了本书塞到她怀里，让她看书安静会儿。
后来李允熙的确安静了阵子，只是她却没将那本书还给自己，本以为那丫头把书扔了，却不曾想那丫头竟一直带在身上。
“也许允熙的确勉强，但至少在她那里，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是么？”
说出这话，苏凝悦都想给自己两耳光，自己什么时候还有劝人这能力，要是被黑白无常知晓了可不得大吃一惊，再高呼一声：受不得！受不得！
这般想着，便想起那两张一黑一白的脸，苏凝悦不禁嘴角弯了弯。
——
另一边。
白无常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惹得黑无常浑身一震。
“......”
“......”
两人眼中皆是震惊，他俩一年到头打不到一个喷嚏，手中的勾魂铃颤了颤，发出幽冥空灵的声音。
“这......”
“别想了多半是大人想我俩了！”
说完，黑无常拿着勾魂绳转头就走，接着去收死人魂了，白无常持着哭丧棒连忙跟上。
两人谁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
“怎么样？”
许子昂看着眼前胸有成竹的苏凝悦良久，片刻，嘴角荡出大大的笑容。
“那接下来，可就拜托凝悦，你的照顾咯！”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许子昂，苏凝悦的心情也愉悦起来，这才是此人真正的性情吧，能在李允熙面前展露真性情，现在也能在自己面前展露，说明他这是愿意交自己这个朋友了。
无奈的笑了笑，想到接下来这一路有两个时刻斗嘴的人，苏凝悦不禁觉着头疼，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走吧，去找那丫头，估计在外边都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便抛下苏凝悦急冲冲的跑回院子里，要不说两人这么多年的关系，许子昂是真的了解李允熙。
“我还说你俩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了呢！”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臭丫头，又想起苏凝悦方才说的话，许子昂嘴角咧的更开了。
“不是，你有病啊，咧着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