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亦是三年余,新君登基三年,西北叛乱和漠北之战也打了三年之久,秋日时节桂花香满园,欣宜园里阵阵桂花香,当今太后放着慈宁宫不住,住在园子里
这三年里,元圣帝处理朝政如永安帝亲临一般,事事细致,后宫孝敬皇后也治理有方,贵妃年氏有孕生下二格格不幸夭折后,,熹妃钮钴禄氏忻兰有孕四月余。帝后皆高兴。
平阳郡主柠玥带着侍女紫雨。紫画入宫,先去承乾宫了,就看到蕙贞在和夏荷姑姑在讨论些什么,走近看到选赏赐之物,蕙贞见她来。打量下她笑着道:“你怎么来了,可是额娘那儿有什么事。”
柠玥从衣袖里掏出双鱼玉佩递给蕙贞道:“四嫂。这是我让小舅母帮忙定制的,您帮我带给忻兰姐姐,毕竟这三年没少麻烦她,额娘说做人要懂得感恩,四哥在景仁宫我不方便去拜托”
夏荷双手接过,看了下此物通透,笑着放进赏赐之物旁。
姑嫂间闲话家常几句。
景仁宫里,正殿满屋梨花香,内室榻边弘宸守在那儿,看着忻兰睡熟的样子,手覆盖在她小腹上,睡意朦胧的忻兰被惊醒见弘宸在此,欲起身行礼,被弘宸拦住,反而安慰得道:“兰儿。祖母和皇阿玛、额娘都没看错是个有福的,咱们有孩子了真好。”
忻兰也未曾想到弘宸会百忙之中来此看她,毕竟后宫中论恩宠,翊坤宫排首位,她不过是个末流小嫔妃罢了。如今,有身孕自然该好好保护好自己,也不枉费这三年里与太后娘娘一起礼佛抄经,求来的子嗣缘分。笑着抚摸着小腹道:“皇上,臣妾会好护着咱们的孩子。”
弘宸一把揽过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五年吧,那时候铭冶突然殁了,蕙贞伤心的很,进宫请安后,就带回来她和耿氏,见忻兰的第一眼,就还觉得她很像额娘淡雅如水不争不抢。便道:“兰儿,你在额娘身边那边久,额娘可曾和你说什么。”
忻兰在他臂弯里,说道:“皇上,太后娘娘自打柠玥格格出生后调理了近一年才好,日日都带着臣妾品茗下棋礼佛,一到节礼上臣妾要请她回宫时,她就是皇上早已年长,已先帝为榜样,业已过了需要辅政的年岁。每每深夜总是跟臣妾说,当年遭遇刺杀时,将皇上和七公主留在宫里,都没有好好照顾过,说了许多她和先帝的事情。要臣妾好好的做好嫔妃该做的,对皇后娘娘要敬重。对您要关心和守护。”
弘宸怎会不知道忻兰此话之意,她额娘此生最讨厌就是算计和欺骗。他也是时候该去园子里看看了。
景仁宫有喜,皇太后派了春灵姑姑送赏赐始。皇后与各宫送来贺礼。
半月后,敏峰、弘昀带着正白镶白两旗士兵凯旋而回时。通州大营里云初早已接到敏峰传信带着人来迎接,可看到是昏迷不醒到处是伤的庆轩。傅恒护送清曜而来,清曜一顿仔细诊脉上药后,便对着敏峰道:“敏峰,速派人回京告诉皇上,你阿玛身体状况,切忌瞒着太后娘娘, 你阿玛伤及心肺牵扯旧患。往后的得好好养着才是”
敏峰转身出去找楚凉回京禀报
清曜提着药箱,对傅恒道:“你速传信给富昌让他和落落,将安亲王府收拾好。严查府中众人。必须瞒着明曦。”
云初这三年里虽有入园子探望,可他知道表哥薨世已带走她半条命,若庆轩哥在出事,非要她的命不可,即刻拔营回京,
十日后趁着黄昏马车安亲王府,清曜随之而守在身边,同时,欣宜园里,春灵扶着明曦才从佛堂里出来,就看到弘宸一身墨色常服而来,从春灵手里接过明曦搀扶着,明曦戏谑打趣着道:“都多大个人,一天四五趟的往哀家这里跑,说吧又犯了什么错,寻求哀家庇护”
走到清宜居,扶着明曦坐下打发了,春灵姑姑以及宫女太监退下,才坐下道:“额娘,漠北之战已平定,皇叔一行人也回京王府中。大伯父已派人传话,皇叔重伤昏迷不醒,您是否要去看探望下。”
听到此话,明曦手中的茶盏瞬间坠地摔得粉碎,‘重伤。昏迷,’她已经失去嘉琰,无法亲眼再看着他离开。便对弘宸道:“皇帝,你出生后不久为娘就将你和禾儿留在宫里交给你皇玛嬷,因你阿玛一道谕旨,要为娘一道巡幸蒙古诸部,可在悦来客栈也是这般天色,黑区区的一片杀手,若非他挡下致命一击,为娘早已不在人世间了,为娘自知欠你和禾儿良多。今你为君之道愈发像你阿玛,对待后宫一定要雨露均沾,皇后自打小陪伴,记住任何时候以皇后为重,是天赐良缘,也是你自己求来的,既然漠北已平定,那就犒赏你皇叔他们便是,为娘只希望你们都好好哒,懂吗?”
说完独自走近内室关上门,弘宸也只能起身离开,出门时见春灵在此便叮嘱几句道:“姑姑,朕知额娘在顾忌什么,朕会撑起这个‘家’”
内室里明曦跪在嘉琰画像道:“三哥,已三年了,你们一个离开我了,一个躲着我上了战场,今日起,我想为自己而活,弘宸他不会辜负你和我的期待”
深夜,安亲王府正院灯火通明,平阳郡主柠玥随母明曦而至,敏峰、落落、富昌、弘昀,阿晋。楚凉都识趣的退下,看着榻上的男人,明曦示意柠玥呼喊,柠玥握着庆轩的手轻声唤的道:“阿玛,你醒醒我是柠玥。呼呼就不疼了”
明曦走了出去在大厅,走到敏峰面前问道:“峰哥儿。你告诉姨娘关于你阿玛的身体情况。你伯父那里怎么说的。”
敏峰看着明曦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落落的,说道:“姨娘,伯父说阿玛他伤了心肺。加上这三年征战每日在马上,触及旧患,恐怕要好好歇息一阵子”说完从衣袖中抽出那枚绣着樱花的荷包。早已被血侵湿了。
颤巍巍的手接过荷包,是在无忧谷养伤时所绣,未曾想过他会带在身上,正在愣神时,就听到柠玥在喊叫道:“额娘,大哥,姐姐,姐夫,二哥。阿玛醒了。阿玛醒了。”
敏峰和弘昀冲在最前面,落落紧接着扶着明曦走进去,就看到已经依靠在软枕上,披着外衫的庆轩。就听到的微弱的声音道:“你来了。咱们玥儿长得像你”
孩子们见他已经醒来也放心了,便识趣的离开。
庆轩抬起手,触摸到明曦的脸颊道:“曦儿,能活着回来见你真好,我命真大。”
明曦作势一拳,正好打在庆轩伤口上,庆轩痛的嗷嗷叫,內寝衣腰腹出渗出血迹,明曦抚摸着渗血伤口的伤感道:“应该很疼吧,他三年前半路把我丢下,你却逃避去了漠北战场。独留我一个在园子里身边生孩子。如今这般好好养着便是,大清国也不缺这位亲王皮甲上阵”。边说边给他上药包扎。
庆轩作势一把将其搂入怀中,拿着那枚带血的荷包道:“曦儿,我知你心里还想着他,所以离开京城,并非故意丢下你,而是在和老天赌,可如今,我赌赢了,这不真好陪在你们母女身边。”
就这样,别离三年的两个人絮叨一夜,也是庆轩最安心离她最近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