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失魂落魄地回到魔宫后，接连几天都没有去找过安清浅。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少年单手撑着脸神色不明，另一只手抚摸着安清浅之前给他买的面具。
明知道自己不想要那个身份。
但他好像舍不得离开她。
“尊上……”林书正好有事来了大殿找季晏，就看见自家尊上似乎有些奇怪。
好像心情又不好了？
“什么事？”语气依旧和以前一般平静得听不出波澜。
“紫荆边界的探子说周遭的妖族蠢蠢欲动，妖界新上任的妖王似乎野心勃勃。”
林书如实禀告道。
只不过那个妖王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上任就敢对他们魔界的边境有想法。
季晏闻言抬起好看的眸子，“嗯。”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启唇道：“你跟我一起去。”
林书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愣，这种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届妖王中也有人也这样干过，自家尊上直接一个人杀到人家大殿了。
林书心里苦，自家尊上实力强当然不怕，但他怕被误伤啊。
看着林书似乎不大情愿的样子，季晏淡淡地扫了眼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林书哪敢说自己怕被误伤，只能乖乖遵命。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自家尊上似乎没有打算带着他杀到人家大殿去，带着他去了紫荆边界，然后只是安排了一下防御部署，顺便清理了下附近蠢蠢欲动的妖兵。
……
“尊上，我们现在是去哪？”林书本来以为可以直接回去了，但是自家尊上似乎带着他要往其他地方去。
季晏微垂着眸子，随意地回道：“人界。”
林书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不成自家尊上现在改成对人界有想法了？
林书一直知道他家尊上对修仙界有想法，虽然原因不明，不过自家尊上向来想一出是一出。
只不过凌云派的护山阵法专克魔族，虽然他家尊上出入自由，但一般的魔族可就不行了，因此这个计划也就一直搁浅。
……
大约是入夜时分，林书跟着自家尊上来到了一个很是普通的小城镇。
是的，很普通。
随处可见的普通，甚至还有些偏僻。
林书心想着难不成自家尊上发现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特意带他一起察看？
季晏抬起眸子淡淡扫视了一圈灯火通明的夜市。
和他之前来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因为不是节日街上人倒是少了许多。
季晏的视线在插着一串串冰糖葫芦的木桩上一顿，便迈步朝那走去。
身后的林书见自家尊上走了也急忙跟过去，然后就听到季晏清冽动听的嗓音响起。
“林书，付钱。”
风华绝代的少年此时手里拿着一串色泽鲜艳的冰糖葫芦，潋滟的眸子微垂。
林书见此一愣，给人家老翁付完钱之后还是处于难以置信之中，毕竟自家尊上和冰糖葫芦这种甜腻的东西看起来就凑不到一起。
季晏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抿了抿唇，他鬼使神差般想买一串，但拿到手后似乎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之后林书算是发现了，自家尊上只不过是来让他付钱的。
看着前面闲庭信步般的修长背影，林书低眸。
哦对，还有提东西，不过……
看着手中一大串的面具林书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有人想把一种面具全买光啊！
果然自家尊上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
季晏紧抿着薄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生茫然之感。
其实今天来这是很突然的决定，路过面具摊时看到熟悉的面具，是安清浅送他的那种，他甚至不想看到别人拥有这种面具。
明知道是徒劳之功还想尝试，他好像……有点犯蠢了。
不知不觉中季晏就走到了河畔，河水波光粼粼，不同于那晚，河面上空荡荡的，已不见花灯踪影。
季晏侧眸，不过旁边那个卖花灯的店铺还亮着灯，只不过架子上摆的已是别的物品。
他突然想起他许的愿望。
少年微垂眼睫，反正都是骗人的。
那就…只买最后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