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哑声线响起:“姜府即将贴上封条,姜大小姐可有打算?”
姜知离瞧着男人高大的身形,鼻间也隐隐闻到冷冽气息。
她眨了眨眼,老实回答:“并无打算,姜府在这京城中,并无其他亲人。”
整个姜府仅靠着姜山一人维系,并无旁系,姜山能从状元走到现在,全凭他一人的实力。
“哦?那姜大小姐可要受苦了,姜府一封你可就得流落街头,”宋弋沉沉视线将面前少女锁住。
他喉结上下滑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知离低低出声:“流落街头太过凄凉,三皇子可否怜惜半分。”
如此姿态,令人心生怜意。
宋弋只觉手心有些发痒,梦中的一幕幕在他脑中回闪,面前的少女是难得的温顺,令他心痒手也痒……
他将发痒的手心攥紧,吩咐一旁的锦衣卫:“把姜大小姐带回宫中。”
“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你先随他们回宫,”宋弋的语气,带着丝丝温和。
姜知离点头,坐上锦衣卫驾驶的马车。
宋弋应当是去处理李府之事。
{知知姐姐,这宋弋就这么把你接进宫了?那明天谣言不得漫天飞!}多多的小奶音,显得有些兴奋。
这又有瓜吃了。
姜知离坐在软垫上,在脑海中回答多多:“倒是有好戏瞧了,换个地方玩玩也好。”
她和宋弋的感情,也是该近一步了。
锦衣卫的马车,直接驶进了皇宫,三皇子的宫殿并不大,也并不奢靡,倒是处处透着冷色,同他的人一般。
那邓公公早就撑着伞等在夜色之中,之前的瓢泼大雨,早已变成零星细雨。
“姜小姐当心脚下,”邓公公笑得殷勤。
三皇子的心思,他算是明白一些。
姜知离被邓公公扶着下了马车,被邓公公带到一处干净的小院,几个宫人正低着头站在小院的门口,显然是来迎她的。
邓公公把她引至寝卧门口:“事出紧急,奴才只得匆匆打扫了一遍,还望姜小姐莫要嫌弃。”
这时,玲珑被人带了进来,她的眼眶有些红,在看到姜知离时,眼睛明显是亮了一下,犹如找到主心骨一般。
玲珑快步走至姜知离身旁,行了个礼:“大小姐。”
随后便站在了她身后,不再多话。
“三皇子担心姜小姐在这宫中生疏,特意让您的贴身丫鬟跟着,这院子内的宫人您可随意使唤,若有什么不顺心意的,还劳烦姜小姐跟奴才置喙一声。”邓公公言语殷切。
姜知离点头:“那便多谢三皇子,也多谢邓公公。”
邓公公又悉心嘱咐了几句,随后才离去。
姜知离这边在匆匆梳洗后,便歇下了。
今夜折腾了好大一圈,实在是累了。
快入睡前,她脑海中响起多多的小奶音:
{知知姐姐,检测到宋弋即将处于睡眠状态,要入梦吗?}
姜知离迷迷糊糊间挣扎了一下,最终开口:“入梦吧。”
虽然她知道宋弋对她有感情,但姜山那边,她还是要问问的,原身的这个爹,对她是真的好。
她尽量保证让他少受点苦,毕竟姜山还有心脏病,万一病发那便棘手了。
入了天牢,一顿审讯怕是逃不掉的,至于要如何审讯,在现实中她不好问出,只能在梦中探一探。
姜知离带着疲惫沉入梦境……
宋弋那头,他坐在马车之中,正闭目养神,似睡非睡。
马车停在李府门口,他连马车都未下,直接命锦衣卫入府抄家。
造梦丹起效,将闭目养神的宋弋拉入梦境……
梦中是天明,是一望无际的绿地。
姜知离身着鹅黄衣裙坐在溪水旁,她的鞋袜已褪,白嫩的脚丫正踩在溪水之中,那明艳的脸上布着笑顔,比那灿烂阳光更美。
一身黑衣的宋弋朝着姜知离走去,他心跳微微急促。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下意识便觉得,这有姜知离的梦境中,两人定会做些什么……
想起前两次的梦境,他只觉喉头干涸。
这时,在溪边踩水的姜知离转头看向他。
少女的脸上的笑容,足以照进他心间,那白嫩的脸上,还有点点水迹,瞧着有些娇憨又有些撩人。
“三皇子,你来啦!”
宋弋呼吸一顿,那有些急促的心跳,变得更急促了。
前两次的梦中,知知都是叫他‘狗剩’,他的身份也一直是马奴与侍卫,现下梦中的人儿突然唤他三皇子,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走至姜知离身旁站定,深邃视线定格在对方白嫩脚丫之上。
姜知离仰着脸:“三皇子要不要试试,这溪水很干净。”
少女的声线,带着一如既往的骄纵,却又似掺杂着一丝依赖。
宋弋在少女身旁坐了下来,才刚坐下,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便伸了过来,覆在他手背之上。
“你已许久都未陪过我了,”他听见少女的语气有些抱怨。
下一刻,少女便将湿淋淋的脚放至他身上。
那脚在他黑色衣物上蹭了蹭,将湿湿的溪水都蹭了干净。
“我的家被你抄了,父亲被你下狱,你将我带回宫中又不陪我,那宫外的流言都漫天飞了,个个都在笑话我……”
少女的声音染上熟悉的娇蛮,也狠狠踩……
每说一句,便用力一分,宋弋闷哼出声,他撑在绿地上的大手将青草攥紧,耳根也泛着暗红。
“我爹爹身子骨弱,三皇子可不能将他放在天牢,若是没了爹爹,那你也别想好过了!”少女面带骄横,但那白皙的脸上却飞上红晕,眼尾处更是泛着潋滟,似妖似媚。
宋弋倒抽一口凉气,他盯着眼前的妖精,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我本就没想为难姜大人。”
艳阳高照,阳光撒在妖精身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被自己瞧得无比清晰!
这梦境比起之前的两个,要更为刺激。
“那你为何将他关入天牢?入了那天牢,不走一番审讯能出的来?”见宋弋肯告知,姜知离将力气松了松。
她寻着那布料的纹路,好似一个虚心的绣娘,轻轻描绘、摸索着这布料的奇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