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有个一起长大的姑娘的,但是去年被城里的督护抢走了。”
工匠低下头。
步锦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些问题,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找到那个督护,把这个小工匠喜欢的女孩要回来吧?
虽说他是这座城池的大祭司,可他代表的,不正是统治阶层的利益吗?
督护所做的工作也是维护他们的统治。
他现在的任务不是除暴安良,而是阻止整个大陆的陷落。
“只可惜我现在已经不管事了,否则我还能帮你去问问。”步锦有些歉意地对他道。
“大祭司您多虑了,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她,在她被拉走的时候,没有拼死保护她?”工匠一直没抬头,步锦只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到无限怅惘。
有时候一转身可能就是生生世世。
步锦不再说话,专心地等着店主做完他要的甲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店门外。
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店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
一直以来这些在史书上都无名无姓的小老百姓,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他们的工作,艰难地生活着,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悲喜。
假如穿越过来之后,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此时此刻他会在做些什么呢?
他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历史滚滚的车轮下,究竟有多少这样普通人化作了尘土。
快到中午的时候,工匠拎着一件甲胄走到步锦面前:“大祭司,你要的甲胄做好了。”
步锦抬头一看,本以为会是一件简单的鳄鱼皮做的战甲,没想到工匠会在鳄鱼皮的外面缀上了蹭蹭的玄铁甲片。
他还用一块鳄鱼皮做成了一个带有一个尖尖的盔枪,轻轻甩动一下 ,上面的红缨顺势舞动起来,英武中自带风流。
店家举起甲胄,让步锦试穿。
步锦不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但是是第一次穿刚坐好的甲胄,没想到还很合身,走起路来也非常灵活,无论踢腿,挥拳,使抢,还是下蹲都毫无阻碍。
他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把工钱付给他,就见店家离开,取来一杆长枪交到他手上。
“大祭司用这个吧,跟这套甲胄正好配套。”
步锦把长枪握在手中,朝屋顶抛去,因为店铺的屋顶有些低矮,没有抛出他想要的效果,在长枪落地的时候,他抬手接住,然后将工钱放到店家的手上。
“这点钱给你去打酒吃!”
工匠赶紧推辞:“大祭司要甲胄肯定是有重要作用,拿去用就是了。”
“这怎么行,你也要生活的。”步锦把工钱塞到工匠的手上,穿着甲胄直接走出了铺子。
这甲胄看着很笨重,穿着走路却丝毫不累,以行动起来划拉划拉的金属撞击声,清脆悦耳。
步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甲胄脱下来,放进了玉章里,因为穿着这一身有些扎眼,很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然后他唤来了一只不知名的大鸟,抱着鸟的脖子被它带到了北望塔,用石斧召唤了藏在里面的蛊雕,径直去了魔域峡谷。
本想从地道中直接进入魔域峡谷的步锦,最终还是得面对骄阳炙烤的痛苦。
他一只手放在蛊雕的翅膀上,回身去看来时的路,被丛林阻隔了视线的尽头,就是自己还能不能回去的栎枫牧,季长星此时此刻肯定是在找他,心情也绝对好不了。
步锦笑着回过头,取出甲胄穿在身上,翻身趴到蛊雕的背上,拍了拍它的脖子:“带我去找魔王所在的地方。”
千百年来,只有蛊雕来过这里,因此它应该是熟悉路线的。
戈壁滩的烈日晒在玄铁甲片上,步锦却没感觉到闷热,他伸手摸了摸骨雕的羽毛,感觉有些烫手。
距离上一次它来这里,已经过去几百年,不知气候是否有所改变。
只可惜骨雕不会说话。
步锦安静地伏在蛊雕的背上,在万丈高空,没有勇气向下看上一眼。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蛊雕开始徐徐降落,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迎面吹了过来,赶紧闭上眼睛,抱着蛊雕脖子的手更紧了。
又过了一阵,他感觉到骨雕落了地,才慢慢地睁开眼。
这是一处并不算太高的石堡,掩映在一片已经干枯了不知多久的藤蔓里,这里没有风也没有高大的树,古堡前仅有的几棵树还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倾泻。
步锦慢慢地从蛊雕的背上滑下来,沿着古堡凹凸不平的顶寻找可以下去的途径。
刚刚走到边缘,他就看到古堡正面石台上站着几个穿着甲胄的侍卫。
“这些也是傀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