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带着步锦在空中盘桓了一圈,她的目光蓦地停在了那个吹笛人的身上。
假如她能夺过那支笛子,制止鼠群不就容易多了吗?
想到这里,步锦又吹了一声口哨,暮云闻声长长地嘶鸣了起来,然后突然加速朝前飞奔了起来。
暮云左冲右突,从象群和兽群中突破,已经接近了比它大两倍的老鼠阵。
“这该死的地方居然连弓箭都没有!”观察完两方的兵器之后,步锦失望地发现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的射击技术不太好,但骑马射中那个正在吹笛子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没有武器!
那就只能硬闯了!
雄鹰飞翔的高度降下来一些,步锦瞅准机会,松开鹰脚,越向马背。
惯性太大,差一点她就直接从马背上跌下来了。
步锦伏在马背上,将挂在腰间的宝剑抽了出来,挥着寒芒径直冲进了鼠群。
那里是袭击吹笛人的捷径。
柔软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毛皮从她的脸上滑过。
明知道那些是最让她恐惧的老鼠,步锦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它们都是小动物,就是最普通的小动物而已。
她闭上眼,一只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用尽全力地挥舞手中的长剑,只听耳边簌簌作响,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还有水滴打在铠甲上的声音。
光线从明到暗再到明,步锦再次睁开眼。
她回头看去,只见鼠球的中间出现了一个缺口,很快那个缺口就被填补完好,在她身后是一片血淋淋的路。
周身黑色鬃毛的暮云身上,此刻是深深浅浅的血迹,连她的铠甲都变成了红色,。
暮云不顾一切地狂蹭着,眼看就要到吹笛人的面前,突然出来一波人,护在那人身前。
步锦大喝一声:“我是栎枫牧的大祭司,识相的给我让开!”
其中几个人竟然真的被她的话给吓住了,颤巍巍地往后退去。
但依然有很多不怕死地站在买了,他们手中的长枪直愣愣地戳向正前方,仿佛不管什么人过来,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戳出一个洞来!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步锦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从雄鹰的背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此刻,她有种她就是关珩的感觉,耳边呼啸的风中,她能感觉自己正在以迅猛无匹的速度朝吹笛的人挺进。
步锦双手横握剑柄,朝眼前站成一排的人挥了过去。
鲜红的热血喷溅得老高,有一部分还溅到了她的身上,步锦闭上眼,被暮云带着闪现到了人群的侧面。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大祭司!”
步锦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寒心。
他不是已经……不对,那是冒充邵烨的人说的。
那这个寒心到底是真是假?
步锦拉了一下暮云的缰绳,马儿长嘶了一声,朝寒心的方向奔去。
寒心看上去很高兴,狭长的眼睛尤其明亮。
平时他话很少,连表情都没有。
见步锦骑马朝他过来,他扯了一下身边的战马,一翻身也飞到了马背上,朝步锦飞奔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步锦狐疑地问。在距离寒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寒心见她停下来,眉头微微蹙起,也勒紧了马的缰绳。
“大祭司这是何意?”
“邵烨已经殒命,你知道吗?”步锦沉声问道。
两人站在敌我双方的空地上,远处两波兽群正逐渐接近。
各种野兽的嚎叫此起彼伏。
寒心看着她,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愣了很久,他才脱口而出,语气中是惊叹和悲伤。
“就在几天前,贺梓在回栎枫牧的路上,看到了邵烨的尸体。”步锦边说边观察寒心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说谎。
寒心倒吸了一口气,自然不愿相信步锦的话。
“你在扈特部为什么一直不传消息回去?”
“我传消息回去了啊,还收到了回信呢!”寒心奇怪地看着他,明明他在信里答应了只要把扈特部劝反,他就不带兵过来了。
怎么今天一早又突然出现在无晓河边?
他之所以朝他打招呼就是想告诉他,他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往回传消息。
步锦见寒心话里有话,便夹了一下暮云的肚子,让它往前走去。
“你的腰牌!”在她靠近寒心的时候,低声喊了一句。
这里人多眼杂,当然不能那么直白地就让对方亮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