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必须好好盘算一下,以保万无一失。
偌大的锦桦宫里,除了来去的宫人,竟然没有一丝声音。
关钰跟在她身边慢慢地走着。
“兄长,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宫?”
步锦想了想:“今晚吧。我离开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多月的时间,关钰已经有模有样了,就连遇到棘手的事情,都能准确地切中要害,看来由他主持大局已经指日可待了。
“兄长怎么知道,倒地的那人不是邵烨?”关钰好奇地问。
“昨晚贺梓告诉我的。他说路上看到了邵烨的尸体。我担心这只是个开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同时还有要留意那几个部落首领,我怀疑我走之后,他们来会逼宫。”
步锦这话不是乱说的,昨天跟贺梓交谈之后,她就有了这种想法。
关钰静静地跟在他身边:“我会加强锦桦宫的戒备。
但是,兄长,暗卫说前几天他们在你的寝宫中发现了可疑的人,邵烨去检查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影。”
明明锦桦宫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想不明白,人是从哪里逃跑的。
就算是妖族的人,也不能凭空消失吧。
步锦想了想道:“昨天季长星来这里了,我为了掩人耳目,就把他藏了起来,所以他们才没人能看到他。”
这种事情隐瞒起来也没什么用。
有些事一旦产生怀疑,裂痕就会越来越大,是双方信任的巨大隐患。
若是关钰自己发现这些,还不能知道全貌,兄弟俩就算相依为命了这么久,也免不了再翻脸,到时反而得不偿失,让别人钻了空子。
不如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知他。
关钰看着她,想了想:“兄长应该知道跟妖族的人私通,会造成多大影响吧?”
步锦轻笑,脸上云淡风轻:“你也该知道,季长星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关钰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步锦回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季长星经常半夜往这里跑,跟他讨要米汤和人类会吃的食物,说是为了给步锦养伤。
能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关钰突然觉得妖族也没有那么可恶了,就连之前手下汇报的,妖族人蛊惑扈特部造反,他都在想,会不会是另有隐情?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想通了一般,点头道:“我懂了!”
步锦欣慰地笑了,看着关钰慢慢地离开。
她回到内室,想从柜子中拿出之前收集的材料和小妖给她的手册。
这些在随军的时候,应该能派的上用场。
她之所以选择在半夜去追踪大军,是因为她在祭台上看到了季长星,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步锦掀开布帘,果然看到季长星正站在窗前等她。
“你来了。”步锦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他精瘦的腰肢。
季长星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的手背:“一切还顺利吗?”
步锦靠在他的后背上,用力地点了点头:“日食的时候, 是你吗?”
“日食?”季长星重复了一遍,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转而一想,大概她的意思是中午的时候发生的天象吧。
他们妖族并不是特别在意天象,因为妖族人的眼里,星星就是星星,月亮就是月亮,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只有暴雨,洪水,飓风,大雪之类的自然灾害才需要格外重视。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在这种天气中丧生,那么多年的修为也会因此付之一炬。
季长星点了点头:“我可是杀了你的手下。”
以季长星的为人,通常是不愿意掺和人族的事情的。
步锦轻声笑道:“你要是晚点离开就会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邵烨。”
季长星瞳孔收缩,成了一条细线,他分开她的胳膊,转身揽住她的后背,低头看步锦的眼睛:“这怎么说?”
季长星的眸光深沉,带着浓浓的情绪,似乎刚刚的糟糕心情,正在被步锦的话重刷着。
步锦伸手抚着他的脸道:“贺梓几天前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把这个教给了我。”
她从怀里掏出了邵烨的那块腰牌,放在季长星的面前,摊开手掌。
季长星低头,沉默了片刻:“所以,腰牌没了,人就死了?”
步锦点头:“这腰牌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能摘下来的,包括我在内。”说完她撩开衣襟,露出了腰间的另一块青铜的腰牌,正面是一个大大的“神”。
关珩被看作创世神的使徒,因此刻上了这个字。
季长星眼神深邃,抚上了她腰间的铜牌,别有深意地问道:“要是我也想要一个呢?”
步锦好奇地问:“你一个妖族的首领,要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