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进去了？”
步锦惊讶地问。
她此刻自然没有从两位创世大神惊天动地的爱恨中回过神来。
“应该是。”
小妖反而没有什么情绪。
或许他依然有些事没弄明白。
比如他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被伏羲捡到，又抚养长大，又为什么在结束了伏羲之后觉得罪孽深重？
他想不通。
他又怎么能想的通呢？可能以后他都无法想通这件事。
突然，一直昏迷的季长星咳嗽了两声，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步锦赶快将他放在地上，侧身摆好。
季长星猛烈地咳嗽了一阵，才缓缓醒转了过来，他身上被雷电烧焦的地方也开始渐渐恢复。
步锦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得无以复加：“长星，你可算醒了，吓死了！”
季长星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珠子还在？”
步锦点点头，取出珠子放在他眼前，淡青色的玉珠发出莹莹微光，柔和且美好。
季长星笑着点点头，总算没白费，他还以为神祇发怒，他们无法离开塔楼了。
“你醒了就好，来，我扶你起来，咱们回去。”
步锦收回眼底的水气，伸手拉他的胳膊。
季长星拉住她的手，顺势站了起来，虽然身上还是有些痛，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恢复。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是他第三次听到步锦说这句话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一句话重复三次，于是低头朝她看过去。
这一看却发现，步锦并没有在看她，她的嘴也并没有说话。
步锦只是认真地盯着地面看，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它这是拥有了读心术吗？
季长星有些吃惊，就一直盯着步锦看。
可能他看她的时间有些长，眼神也有些琢磨不透，步锦感觉到了，就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她明明没有张口，季长星却惊讶地听到了她的声音：
“怎么了吗？”
季长星赶紧摇摇头：
“没有，就是想起一些事。”
他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事，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居然在他的脑海中完整地拼成了一幅图。
“你想起了什么？”
步锦看着他问，双手紧紧地扶着他，担心他摔倒。
“之前，我是不是说，我在哪里见过你？”
季长星一边走一边问。
他的身体现在应该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他不想和她分开，所以就一直装作自己走路不方便。
步锦点点头，她记得当时她还调侃他来着。
“这件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那时，灵镜大陆还不存在，那时玉娲还是一只灵狐，那时伏羲还在昆仑山上修行。
伏羲那时是一个少年，只是少昊大帝坐下的一个童子。
他经常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喂养一直白色的灵狐。
昆仑山长年积雪，梧桐树从未开过花，伏羲却渐渐长大，成了一个标志的少年。
他玉面如雪，黑发如檀，长身玉立，蛇身矫健。
小狐狸就这样爱上了他。
因为在昆仑山上待的时间很长，它也渐渐化了形。
只可惜他的灵力不够，因此只能化成女婴。
又因为化形耗费了她几乎所有的灵力，她成形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再后来她被伏羲发现躺在那棵他经常喂狐狸的梧桐树下。
于是他就把这个小婴儿抱了回去。
那时那个孩子的眼睛就像小狐狸看他时那样，清澈又美好。
他求少昊大帝帮他把女性变成男孩，悉心喂养他，用心教导他，因为害怕他孤单，就请求少昊大帝和应龙等人创造了灵镜大陆。
他们在灵镜大陆上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生灵，其实都是为了陪这个小孩子玩。
只不过小孩子渐渐长大，出落得越来越漂亮。
修长挺白，肤白若雪，声如皎月，明眸善睐。
再后来，少昊大帝他们陨落了，伏羲发现他爱上了这个自己捡来的“小男孩儿”。
直到他的身体因为被骗，喝下混着龙血的水，渐渐溶解，脑海中出现的依然是那双眼睛。
所以，无论轮回多少次，无论他的灵识残存多少，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睛都会随着轮回不断出现在他的记忆深处。
步锦听着，心头狠狠地颤抖着。
她和季长星之间的渊源居然这么深？
哪怕她随着时空轮转投生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居然还是会被召唤回来，与他再续前缘。
“其实，还有很多，我以后讲给你听。”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易妖塔的外面，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进塔的时候，季长星挂的牌子依然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