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舟行看着他性情大变的师弟十分不解,“师弟,你到底怎么回事?”
沈慕反手杀了一个魔物,脚下却一步也不敢停,直奔魔宫。
贺舟行把剑从一头人形魔身上抽走,转身拦在沈慕的面前,眉头紧皱,“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打开结界?又为什么非得去魔宫?”
手起刀落,沈慕像是溺入水中,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模糊,机械地提剑击杀,眼球爬满如蛇般的血丝,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抬起手抹了一下额角的血迹,哑着声音,他说了两天来的第一句话:“师兄,你可知那人..我等了那人多久.....”
要出的剑顿了一瞬,最终还是一下贯穿,收了剑,贺舟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一步又一步,一刀又一刀,这条路怎么那么长?沈慕一手捏碎了那操纵魔宫机关的开关,染血的手爱惜地抚摸着那些碎屑,在嗜血奋杀的这几天,那双动人的凤眸终于染上些温情的颜色。
这是那些年他腻在他身边,粘着他一点点做的。他抬起眼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熟悉的场景。
而接触到他目光的那些魔军,仿佛被毒蛇蛰了一口,浑身颤抖着后退一步。瞧着他们害怕的样子,沈慕有些无奈,本就不想杀戮,奈何他们拦得太紧,他只是想见他一面罢了,魔宫这九九八十一关,他早都烂熟于心。
曾几何时,他出入这里如同自家庭院。
“我再问一次,你们尊上在哪?”
一道身影从魔群中走出来,脸上并没有很害怕他,只是那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步伐也有些不稳,“尊..尊上把自己封进了结界,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
原来是藏起来了吗,季冥幽,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沈慕抬起右手,白净的骨骼蜿蜒着鲜红的血迹,有些病态的美,手指轻轻一捻,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然而出,朝着空中送去,“去吧。”
那只透明蓝蝶随着风穿梭在魔宫的雕梁画栋间,沈慕起身,指尖凝出金色光晕,在四周布下了一层淡黄色的结界。
青霜剑悬空一滑,地上出现一道三寸长的沟壑。
“挡我者,格杀勿论。”
明明只是一个人界之流,闯入四域中最凶险的魔域,却比里面的魔更残暴恶劣。眼瞧着遍布他周围的尸体堆成了山,结界内的群魔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就连魔宫的结界也对他不起作用,他们堂堂魔宫在他手里就像豆腐渣工程一样。
沈慕跟随着蓝蝶进入一片幽深的森林中,他伸手抚摸了一下面前血红色的结界,然后伸了进去。
竟用自己的气血做结界,他难道是启动了魄界之狱?魄界之狱,以自己的一魄作为媒介,设下的结界,除非布结界者自己同意撤除,否则天下无解。
他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想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吗。
可偏就不如他所愿。
沈慕游离出一丝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着,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季冥幽的结界竟然没有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