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捷从桌上端来姜汤递给了她,关切道:“把这姜汤喝了吧,驱驱寒。”
江霖接过那碗姜汤,倒吸一口凉气,她最讨厌喝这个了,辛辣刺鼻。
她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我没事的。”
王捷细想起来,江霖这丫头,一次落水也就算了,两次都栽到了莲花池,这可就不太正常了,又想起崔小公子的叮嘱,狐疑道:“你怎么又落水了?你这前后就隔了一个晚上,是不是魔怔了?”
江霖睫毛微颤,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有个东西掉进了池子,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栽了进去。”
说完,王捷见围着的人太多,知道她胡说也没再细问,皱眉轻斥道:“什么东西都没自己的小命重要!都落水一次了,还不长记性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倒好,深更半夜冒着那么大的雨去找!那能找见什么!”
江霖苦涩一笑,没再搭话。
王捷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安慰道:“行吧,你也是命大,两次都掉湖里还能活着,你先休息着,我手头还有好些事没干呢,等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江霖点了点头,手里捧着那碗姜汤,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
好在王捷也没注意到。
众人都是府里的丫鬟和嬷嬷,热闹看完,大家各司其职,到时间点就都回到各自的岗位。
江霖看着床头摆放整齐的铺盖卷,大概算了一下,这屋住了六人,梦回高中生活。
她裹着小被子站起身,走到屋里唯一的梳妆台前,坐在板凳上,仔细研究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容貌。
与之前的相貌大相径庭,这个江霖长相甜美温柔,杏眸清澈明净,看起来人畜无害,身形有些单薄,看起来柔弱可欺。
江霖感慨了一下,这可不像她,相貌与内在严重不符。
她还在照镜子时,房门就被人推开了,闯进门的女子看到她,视线从上扫到下,毫不掩饰眼神里的鄙夷,不屑道:“你就是江霖?”
江霖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铜镜,随即点了点头。
女子撇了撇嘴,嘲讽道:“别照你那破镜子了,大夫人让我来找你问话,昨晚是怎么回事?”
昨夜崔小公子见义勇为,被几个丫鬟看见,消息传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大夫人耳中。
江霖眨了下眼,想起了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田香,刚才的谎话对她也适用,她又耐心的说了一遍。
田香听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不愧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你那宝贝找到了吗?”
江霖仰头看着她,略有不解,同样都是丫鬟,谁比谁高贵。
她垂眸惋惜道:“唉,我眼瞎,没找到。”
田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莫不是脑子灌进了水?
灌就灌吧,反正也和她没关系,她是二姑娘身边的人,若真的是脑子坏掉了,连累的也是二姑娘。
“还挺有自知之明!”
田香撇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
张家共有两房人,张老夫人的大儿子得了恶疾,不到三十岁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儿一女。
张衡之是张老夫人的二儿子,如今四十有三,膝下一儿四女,张衡之的发妻是普通农户柳氏,诞下两女,一个是嫡长女张晚薇早已出嫁,另一个便是嫡次女张晚乔,张晚乔生下没多久柳氏就突发恶疾离世。
两年后,张衡之续弦娶了岷州富商之女梁氏,生下一儿一女,三姑娘张晚杉,四郎君张晚亭。
五姑娘张晚玉则是妾室陈氏所生,平日里和三姑娘走的很近,两人关系很好。
张晚乔虽然是嫡女,但从小体弱多病,性子柔弱,什么都不争抢,平日里只有挨欺负的份。梁氏对自己的儿女疼爱有加,渐渐地,她在府里的地位也就逐渐没落。
倒是还有一个奶娘,不过两个月前就被赶回了老家,说是偷窃府中的财物,现在这院里也就只有一个丫鬟白珠真心实意的待她,两人相依为命。
关于她父亲张衡之,说不上他偏心哪个女儿,他很少询问后院的事,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工部上,家里大小事都交到了大夫人梁氏手中,梁氏也算尽心尽力,将府中的事务打理的还算不错。
田香走后,隔了一会,屋里便又进来一个丫鬟,女子年龄不大,和上一个相比,她看起来憨态可掬,是张晚乔的贴身丫鬟白珠。
江霖已经裹好被子躺在了床上,白珠走到她面前,吩咐道:“二姑娘说,这几日你先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了再去伺候。东西的话,也就只能等病好了再搬。”
老夫人安排江霖照顾二姑娘,也就是前两天的事,所以一直没来的及搬到她的院子。
而后白珠没说什么,叮嘱几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