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郭礼一身长衫,说话语气不自觉客气起来。
“两位是要卖药材?”
郭礼和周禾苗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是的!”
药童忙让他们进门。
“二位在这里坐下来稍等,我去叫我们的坐堂太夫来给你们看草药。”
他一个药童虽认识不少草药,却也有不少不认识的。
故而不敢自己收药材,怕一个不好认错了,害人害己。
不一会儿,去喊人的药童回来了,却不见太夫。
药童对他们笑道:“两位稍等,我们太夫马上就来。”
药童才回到药柜处,便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从后院出来了。
老头进了大堂内,一眼看到一旁的周禾苗和郭礼。
周禾苗正在分拣药材。
昨日采的药材都是同种的一小捆一小捆的捆着,每个种类都有这么几捆。
周禾苗将相同的药材一捆捆的放在一起。
老头看此,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原以为他过来还要费力清点,没想到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娘子却自己分拣好了。
倒也省了他的麻烦。
他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向郭礼和周禾苗走去。
“是你们两位要卖药材吧!”他说的是肯定句。
郭礼回了声:“是”
周禾苗转过身,就见老头已经走到她身旁。
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一堆堆药材,种类分明,一眼就能知道大概都有哪些药材,不仅赞道:
“小娘子不错啊,认识这么药材?家里有采药人?”
周禾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囧,这是又要撒谎了。
“不是的,是我看了几本关于药材书,就认得了些。”
老头听罢,对周禾苗更加赞赏了。
“没想到小娘子还识字”
又注意到郭礼一身长衫,一副书生打扮,便不奇怪了,只轻轻道了声:“怪不得”
这二人应该是夫妻,相公是个读书人,娘子识字便没那么奇怪了。
他又忍不住赞道:“小娘子真是聪慧,光看几本药材书,就能认出那么多药材,也很不错啊,有天份!”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药材,一一检查,看看有没有分错的,也看看药材的品质。
药材除了有些蔫巴,还有些叶片磨损外,便没有其他毛病了。
叶片些许磨损影响不大,毕竟晾晒的过程也会有不少叶片掉落。
他拿了秤来,每种药材的价钱都不一样,有的很廉价,有的也意外的值钱。
两捆药材,湿重相近七十斤,扣去磨损的部分,最后竟也卖了四百文。
草药的价钱谈好,郭礼从腰间书包里,拿出两株包了几层布的灵芝。
“太夫你们看看这两株灵芝值多少?”
老太夫没想到他们竟还带来了灵芝,欣喜的接过来。
看了看,有些失望道:“这两株小了些,年份短。”
灵芝与人参一样,年份越大越值钱。
“不过品相不错,灵芝匮乏,这两个年份虽短,却也是可遇不可求补药。”
“太夫,您直说吧,值多少?”周禾苗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两株灵芝年份短她是知道的,来之前也知道应该卖不了什么大价钱,却应该也能得个几两。
老太夫将灵芝放到秤上称了称,“六两”。
“这个品相,按市价,一两灵芝一两银,值六两”。
周禾苗心中一喜,六两也不错了,超出了她的预期。
周禾苗拿了药铺结的银子,便要送郭礼去书院。
郭礼不放心她一人逛集市,硬是要先等她回村,他再去书院。
迟到了大不了抄抄书,他正好能练练字。
但他媳妇若是丢了,他上哪找去?!
槐安镇集市东边多卖米面杂货类,西边多卖布匹首饰类。
米面杂货没什么看头,夫妻两人直接去了西边集市。
除了商铺,街边还有不少摆摊的,街边的摊位稀稀拉拉的摆着,不算多,种类却集全。
各种各样的饰品,布匹,成衣,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
周禾苗很是好奇,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哪个都想买。
购物是大多数女人的天性,周禾苗不是例外。
只是她如今一千两的任务在身,手里的钱得用在刀刃上,可不敢乱花。
古代的饰品都是手工制作,有一些稍显粗糙,有一些东西却工艺精湛,很是精美。
她忍住了买买的冲动。
欣赏的同时,不忘观察,寻找商机。
两人在街道一侧走着,突然看到迎面有个男子向他们走来。
男子手持折扇,头戴玉冠,身着青色长衫,腰间吊着个暖白色玉佩,边走边摇晃着手中的扇子,。
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家境富裕的风流公子哥。
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个书童。
他看着郭礼和周禾苗,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走过来。
向郭礼拱手作揖,道:“郭同窗。”一副熟络的模样。
话落他又微笑的看向周禾苗。
郭礼一时没认出人,见他向自己打招呼,脑子飞快转动,找出了对眼前人的记忆。
他立即回礼道:“程同窗”。
发现对方打量着周禾苗,皱了皱眉,他往周禾苗身前挡了挡,想挡住对方的探视。
周禾苗被郭礼挡住,男子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点了下头,走了。
书院在镇南,从这里过去百来米,转个弯,再走上七八百米路就到了。
这人名叫程至信,是镇上程员外的孙子。
青云县槐安镇的程家,听说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分支。
程家一向以德善示人,乐善好施,在槐安镇乃至青云县都很有名望。
唯一让程老员外头疼的,是他唯一的孙子程至信。
程至信这个人其它方面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学业也算中等,可就是有个毛病,喜好人妻。
就是喜欢勾搭有夫之妇。
因为他这破毛病,有几次都被人闹上了程家,闹得人尽皆知,让程家颜面尽失。
程家好好名声,因为他被抹上了污点,引人笑话。
程至信跟书童拐个弯,走到僻静处时,他忍不住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没想到郭礼这小子的娘子长得挺不赖,那气质……”
周禾苗作为现代女性,与古代女性的气质大不相同。
这种特殊又陌生的气质让程至信只远远看一眼便被吸引住。
不然他也不会可以从走过去与郭礼打招呼。
是什么气质呢?
“独立?自主?张扬?自由?从容?不受束缚?”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程至信有些说不上来,就是和他平时看到的那些的女子很是不同。
具体什么不同,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让他一眼就能注意到,且过目不忘。
书童听到他的话,知他又在打别人娘子的注意,忍不住垮了脸。
他就说呢,今儿少爷怎的会主动和那郭礼打招呼。
哎哟,他家老太爷又该头疼了。
他自己也头疼,他一个小小书童,还肩负着程家当家人的嘱咐,况且少爷犯错受罚,他也免不了跟着受罪。
他不得不提醒道:
“少爷,老太爷上次说了,您若是再打有夫之妇的主意,他就要打断您的腿,还要断了您的月银。”
程至信满不在乎,“我祖父他才舍不得打断我的腿,月例断就断吧,反正祖母她老人家少不了我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