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在“破晓计划”的第一轮筛选名单出炉后,论坛内短暂地停滞了几秒,随后卡顿的新帖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中心区】
“我去!第一名居然是第二十二区的选手?!”
“震惊,第二十二区出了个超S级的总排位第一名的大佬!”
“第二十二区居然能出超S级的大佬,开了眼了!”
“朋友们,这什么概念啊?!她一个人压倒了我们这一群人!”
“有没有搞错哇!第二十二区诶!都跟第二十三区接近了,居然能出超S级的选手?!”
“第二十二区有....这么差吗?”
“有,非常有!要知道,联邦总局三年前都要放弃第二十二区了,但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吧,没有放弃第二十二区。”
“但即便如此,第二十二区公民所享有的各项权利在同受联邦法规保护的前二十二区里都是最为苛刻的。第二十二区跟第二十三区最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前者受联邦法规约束,而后者不受联邦法规约束。”
“这么说来,姜灵昭身为第二十二区的公民,还能被评级为超S级,岂不是难上加难的事情都被她做到了?!”
“确实,要是超S级出自中心区,想必大家也不会这般惊讶。”
“可她偏偏是第二十二区的选手!”
“而且她还是四十五个区总排位前十里面的唯一的女性。”
“不容易啊,前二十里也就两位选手是女性,一个她,一个我们中心区的乔恬儿。”
“乔恬儿第十一名,就差一点儿就进了前十名,不过也很牛了,毕竟我自己是百名开外......”
“楼上,我更惨,两百名开外了。”
“你们能有我惨?我快五百名开外了!”
“你们都让开点,我六百名开外还没哭呢!”
“七百名开外的已经留下两行清泪了,悔恨当初怎么不抓紧时间多写两道!”
【第二十二区】
“!!!!!!”
“联邦总局是发错通知了吗?!”
“没有吧,其他区也都在说第二十二区怎么可能出了超S级的选手。虽然他们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吧,但看着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楼上的还没习惯吗?在三年前,联邦总局动了想要把我们第二十二区挪出联邦法规范围内的时候,咱们第二十二区在其余前二十二区的公民眼里早就是跟第二十三区没什么两样了。”
”而且这是件大好事啊,我们第二十二区都能出超S级选手,他们却一个超S级选手都没有!气死他们!”
“说得好!气死这些酸了吧唧的人!”
“太不可思议了,碾压级别的选手居然和我同区比赛,怎么说,我也算是大佬手下败将,输得不丢人!”
“第二十二区的选手总排位第一,谁爽了?我反正先爽了!”
“姜灵昭还是总排位前十唯一的女性,简直我辈楷模!”
“这可是我们第二十二区唯一的指望!”
“我们第二十二区好像还有一个S级的选手?”
“不一样,S级的选手在四十五个区来看少说都有几十人了,但超S级可只有姜灵昭一个!”
“而且超S级跟S级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差太多了,比A级跟D级差的还要多得多!”
“所以,不管怎么说,第二十二区唯一的指望还得是姜灵昭!”
“S级选手最多跟其他区的S级选手相互抗衡罢了,但超S级可不一样,她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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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区第一医院
第一医院身为第二十二区最好的医院,常常都是人满为患,新生和死亡在这都是平常事。
临终关怀是第一医院这些年来大力开展的项目,不少病入膏肓的病人都会在生命即将走向末尾的时候转入第一医院,以此为了能在生命最后一程过得相对舒坦些。
本院的病人进行临终关怀时将享有优先权,以及经验丰富的主治医生会为病人选择恰当的时机——让其不在痛苦之中逝去。
1701号病房外的长方形玻璃窗边,中年夫妻互相倚靠着对方,眼睛已经哭到红肿。
主治医生和身旁的助诊师在结束完会诊后,来到1701号病房巡逻时,看见这对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病房内外的夫妻。
手中的方案单立即变得格外烫手,作为主治医生的他,此刻有些难以开口他接下来所要向他们告知的事项。
夫妻俩一见到他们的身影就像是见到了鬼神一般,噌地一下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面对这两双绝望且无助的眼睛,主治医生犹豫了那么一刹那,但手中相当有分量的方案单又让他牢记他的任务是什么。
“文先生,文太太,我们坐下聊吧。”
“我们不接受临终关怀!医生,你不用再来劝说我们了!我们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的!”
中年男人强撑着自己对主治医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身旁的妻子的眼眶又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
她没有说话,但主治医生和助诊师都能明白,她作为母亲是更不会愿意让其孩子接受临终关怀。
这等同于要她亲手放弃自己孩子那未知的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走廊时不时有人快步经过,在这第十七层病房的病人多半都是凶多吉少,没人会对这样的场景感到好奇。
主治医生将手中的经过三小时会诊得出的方案单递给了中年男人,在这种时候,他人的劝说往往都是无用的,只有让他们了解全面之后,他们自己会做出最终的选择的。
厚厚的方案单,夫妻俩看得极其认真,每一页注释的专业名称小字都要仔细看上一遍。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们越往后看的时候,他们所接受的冲击也就越沉重。
不仅仅是第二十二区的医生参与了会诊,第八区,第二区,还有中心区的医生一并参加了会诊。
罕见病的好处就在这,无数医生会愿意参与会诊,甚至不用任何酬劳。
而这些来自不同区医生的一致诊断却是————给予病人恰当的临终关怀。
没有任何治疗方案的给出,有的只是向第二十二区第一医院建议临终关怀。
些微颤抖的手指翻动着方案单发出的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一直以来的侥幸心理被全然撕碎。像是一场美梦终于要结尾了一般。
痛苦声再一次于走廊响起。
他们为孩子而哭,也为自己而哭,更是为别无选择的选择而哭。
良久,哭声渐消,主治医生明白此刻他们即将做出客观上来说正确的选择。
“我们....同意————”
“再等等!”
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走廊上的所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