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亲娘诶!你这是把家给搬到了马车上啊?!这物件也太多了!她们俩是去考两天不是去考两个月啊!”
姜锦玉今儿来的早,索性就去姜家外头的早餐铺喝上一碗热辣的菜豆腐配上几个油饼,等她回来的时候,姜戊寅和姜灵昭、姜决明三人来回都搬了四五趟行李了!
她这还是租借的特大马车,后头放行李的地方是被严丝合缝地堆得满满当当啊!
“你以为我这些是给你弟弟妹妹带的?!还不是你要去看望你外婆、外公她们?虽然我跟你父亲早已和离,但二位老人家当年对你母亲我是恩重如山,可惜多年没个机会联系,这回算是赶巧了!反正放在后头也不碍事,你且先让开!”
姜锦玉死死背扣着马车后头不让姜戊寅再继续“见缝插针”!
“不能放了!这再放,我这马匹都得累死在半路不可!到时候,岂不是咱们三个要走去揽月城?!再说了,揽月城还能缺这些吃食吗?!”
姜戊寅被大女儿“背刺”一把,转过身来想从二儿子、小女儿身上寻回一些支持。
这不回头还不知道,一回头,是吓一大跳!
“不是,你们两个年轻人搬点东西怎么累成这副模样了?!不是就是让你们搬了四十斤苦荞粉、二十斤黄大米、五十斤小种黑米吗?”
姜灵昭和姜决明相视一笑。
笑一笑,也就算了吧......
不过,不过是搬了区区百来斤的粮货而已,不值一提,真的...不值一提!
姜锦玉扶额长叹,她这老娘当武官是真的当久了,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像她手底下人一样随随便便都能力扛百来斤的重物!
不经常干重活的老百姓们都未必能有这把子力气,何况她这两个瘦弱的像小鸡仔一样的弟弟妹妹?
“你们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等不了午时了,巳时咱们就出发!”
姜锦玉歪着头对姜灵昭和姜决明二人吩咐道,丝毫不顾手里还拿着包菜饼想往马车后头塞的姜母。
两个小鸡仔跑的飞快,生怕跑慢一步就得再搬百来斤的东西!
“我,我就放这个,其他的我不放了还不行吗?!这菜饼是咱们这的特色,你外婆、外公她们指不定就想着这口呢?!”
姜锦玉一把拿过这包沉甸甸的菜饼,转头就把马车后头的帘子放下。
“好嘞,我拿着放前头总行了吧!这后头是真不能再放东西了!后头太重,前头轻飘飘的,不妥当!”
姜戊寅无力反驳,被自己孩子这么驳了面子,她只好佯装不在意的模样,背着双手,对着马车指点道:“那你这马车可能租借小了!我听说那大马车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后头就算放个几百斤的货物也如履平地!”
姜锦玉看出来了姜母是在嘴硬,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了,但就是不好意思承认错误。
“哟,巧了!这就是那大马车啊!我费了好大劲儿才租借到的!这再大的马车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您就死了那条心吧!真不能再放了!”
姜戊寅的“小心思”又一次被点破,对着马车来回踱步已经不能缓解她的尴尬了,只好挥一挥衣袖,不留半片云彩,“气冲冲”地向院子里走去!
姜锦玉仰头感叹道:“不靠谱的母亲是怎么生出我这般靠谱的孩子的?!”
天上的太阳光开始有些刺眼了,说明巳时已到。
没了那喜欢吵闹的二人,马车内安静了许多。
姜锦玉这次送两个弟弟妹妹去考试的心情还是挺奇妙的,有种...她们家居然也有可能出文官了的至今不敢相信的奇妙心境。
尤其是她那幺妹,真滴是她想都不敢想,怎么就能这般厉害?!
这安越国参加文官科举选拔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也许有那一等文官的女儿,也许有那一等武官的女儿,再也许可能有那云氏宗亲的后代,怎么想都觉得这状元是有百千种可能落入那权贵人家里头,可这偏偏落到她家这普普通通的人家里头!
姜锦玉这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多抽了几鞭子,这马儿跑得都快尥蹶子了!
“吁!慢着点儿,慢着点儿!”
还好后头放的东西重,这马匹就是想尥蹶子也尥不动,短暂地颠簸过后,马车就恢复了平稳。
开丰县离揽月城其实非常近,揽月城的地形偏细长形,南北跨度大,但东西距离小,北边紧邻着遂月城,所以北边的经济也更为发达,这次城级选拔考试的考场也就设置在北边,而开丰县就在揽月城的偏西北的地界,从开丰县赶到揽月城内约莫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也就是姜灵昭和姜决明眯上一阵儿的功夫,马车就停稳当了。
姜灵昭下马车后,站定了好一会儿。
不是没吃早饭而感到晕眩了,也不是马车太过颠簸了,而是...因为眼前跟开丰县全然不同的样貌。
街道两旁的客栈、酒楼、商铺等等的建筑都与开丰县全然不同,开丰县更接近于她所认知的古代建筑,而揽月城的建筑风格是她未曾见过的,又东方又西方,杂糅得很。
还有就是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跟开丰县的人们有所不同,开丰县的人们绝大多是黑发黑眼,这揽月城的行人发色和眼眸光是她视野内的就已经凑齐了一道七色彩虹,并且随机分配,有红发黑眼的,棕发蓝眼的,黑发紫眼.........
敢问这究竟得有多少种排列组合?!
姜锦玉找完客栈的小厮把马车托付好后,回头一看,这俩小鸡仔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太阳光,就那么傻站在马车跟前!
诶,俗话说得好,长姐如母,她今儿就无痛当回二娃娘吧!
“你们看啥呢?马车待会会有小二来帮忙照看,现在正是揽月城的饭点儿,赶紧进去占座!”
姜锦玉顺着她们二人的视线望去,也没看见什么可稀奇的啊,无非就是些发色各异的行人嘛。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清晰地意识到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姐弟。
她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在揽月城和开丰县来往,这发色各异、瞳色各异的人早就看了个够,除了些日常习惯有些不同,这些年来,大家所说的话,所吃的东西其实越来越接近。
不过她这两个弟弟和妹妹还是第一次来揽月城,感到新奇也是正常。
看来待会吃午饭的时候很有必要给这俩好好讲讲这揽月城的历史,她们也就能明白为什么这揽月城和开丰县的人是一点儿也不像了。
毕竟这揽月城的百姓啊,百来年前就不是安越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