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雷元素魔法攻击让我不得不放弃这次攻击。
奔腾的雷柱绵绵不绝的在水蒸气中浮现,尽管我根据大气中的雷元素波动可以预测到雷柱出现的位置,但是水蒸气的导电特性还是让我狼狈不堪。
“等什么呢?用火系魔法攻击他!打不到也没关系!快呀!”
高空中的灰袍人很是焦急,这样高密度的魔法很显然他也支撑不住多久。
几道火球撕破了白茫茫的蒸汽纱幕,在我的周身不断划过。
正在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释放这么漫无目的的攻击时,几道火球恰巧击中了还未消散的雷柱。
雷与火的碰撞在刹那之间引发了极强的高温闪光,近距离接触之下我的眼睛像是直面闪光灯一般变得一片空白。
灼烧的高温火焰四处响起,越来越多的火球与雷柱发生了碰撞。
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将我掀到自己创造出的土墙边,等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视野时,这个房间已经快要变成熔炉。
地上零碎的奇珍异物在燃烧着,依稀可以看出有象牙、字画,还有无数珍稀魔兽的皮毛。
呼啸的火球和闪电再度袭来,我狼狈的在地上翻滚躲开了这次攻击,但身后的土墙被这两道攻击打的粉碎。
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眼中的景象开始有些鲜红。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盯住面前的一排人。
王进忠正被两个黑衣人搀扶着倒着气,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刚刚在水蒸气中雷元素魔法的攻击虽然没有误伤到他,可是由于离我太近,水蒸气中的电流想必让他吃尽了苦头。
那两个灰袍人也很不好受,刚刚的大范围魔法让他们体内的魔力储备也开始枯竭,他们两个靠在一起,神情警备的看向我。
现场维持住了诡异的平衡。
“动手!动手!给我把这个王八蛋的心脏剖出来!剖出来!”
王进忠的鼻腔和嘴角都渗出了鲜血,但他仍然不管不顾的推开了搀扶他的人,冲着和我对峙的灰袍人嘶吼着。
其中一人咬咬牙,翻滚的火蛇吐向了我。
我不能再浪费自己所剩无几的魔力了,这条火蛇也是强弩之末,来势缓慢。我向左边横移两步就躲过了这道攻击,火蛇溅在潜艇的铁门上化作薄薄的火浪消失不见。
发射攻击的灰袍人再也支撑不住了,魔力的枯竭让他颓然坐倒在地。
“废物!废物!你去!他已经没有魔力了!用刀把他的头砍下来!”
王进忠一把拎过不会魔法的下属,把他恶狠狠的向前推去。
黑衣人握着刀的手在颤抖,但这样的亡命之徒很快下定了决心,嘶吼着向我冲来。
我冷酷的注视着冲过来的发疯的残暴凶手,调动剩下不多的魔力,用锐利的风刃削断了奔袭而来的人的右腿。
“啊——!”
黑衣人捂着腿痛苦的倒地,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流出来的血液浸染着地上正在燃烧的犀牛角,让他的喊叫声混合着嗞拉嗞拉的杂音。
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环视着他们,我像是一个守着地狱大门的门神一样震慑着这些慌张无措的罪人。
“好!好!想当英雄是吧!想充好汉是吧!”
王进忠骂骂咧咧的退后好几步,一把拉开囚禁着无辜者的铁笼推车。
他伸手抓出了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女生。
“躲!你再给我躲!你再躲一下我就杀了这些狗娘养的东西!”
王进忠一手拽着人质的头发,一手提起了一把砍刀。
“来!给我用魔法杀了他!他敢躲一下我就杀了手里的人质!”
剩下的唯一一个灰袍人没有丝毫犹豫,从手指中射出了试探性的白雷。
我用魔力调集雷元素覆盖在自己的手掌上,挥掌击碎了白雷。
“你还敢躲!你还敢躲!”
王进忠推搡了人质一把,紧接着用刀重重地劈砍在人质的背上。
人质应声倒地,血液溅了王进忠一脸。
“再拉一个出来!再拉一个出来!”
趁着王进忠回头,我调集所剩无几的魔力挥出了能置王进忠于死地的风刃。
可是这道风刃没有跨过灰袍人,一张雷网包裹住了风刃,而后在空中爆炸。
“偷袭!偷袭!”
王进忠再次挥刀,砍翻了被黑衣人拽出来的本就昏迷不醒的人质。
这些人质本就饱受折磨,处于严重的亚健康状态,又在这样的密闭高温空间里被火、雷、水等多元素魔法反复折磨,大多数人早已站不直自己的身体。
第三个昏迷不醒的人质被架到了王进忠面前。
就像是玩转轮游戏一样,王进忠在和我赌谁的心理防线先被击溃。
他焦急的是马上突击队就要进攻了,我焦急的是我不应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无辜人质在我面前死去。
我的内心十分清楚,如果我放任王进忠离去,受到伤害的将不再只是这些人质,而可能是更多的民众。
但是不代表我能对他们无动于衷,这些可怜人已经被像奴隶一样折磨很多年了,唯一还没完全冲破我心理防线的是,我在祈祷王进忠看似发怒的挥砍不会马上断送他们的生命,突击队冲进来的话他们都还有救。
我必须这样告诉自己。
从时间上来看,小溪应该已经释放信号弹了,突击队应该已经发起攻击了。
再坚持几分钟就好,再坚持几分钟就好。
王进忠把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恶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他心里也清楚,一旦我对挥砍人质的动作变得麻木,他的震慑将变得毫无效果。
这些人质昏迷不醒,如果他们是清醒的,看着他们惶恐的表情和求救的眼睛,我真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
“王主任!王主任!卫戍部队!好多卫戍部队!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他们开始进攻了!”
二楼突兀的传来喊叫声,一个黑衣人用手扒开了破损的土墙,手里还挟持着一个人。
是小溪。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在小溪被拖到我的面前之前,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是怎么回事。
信号弹给了卫戍部队提前进攻的信号,也让庄园里巡逻站岗的人发现了小溪的位置。
从崖底升空的武装直升机和密密麻麻的军用机动车辆无一不在告诉庄园里的人,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
他们犯下的罪行这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王进忠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就是她!她是通风报信的人!”
小溪的衣服被撕烂,脸上有很多淤痕。
王进忠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喷出来一样。
“原来是你!千刀万剐的臭婊子!几年前就该杀了你!”
可是他的癫狂终究盖过了怒火。
“好好好!想在这里拦住我?那就看着这个女人一刀一刀的被我杀死吧!”
锋利的刀扎进了小溪的肩膀,小溪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口里喊出了那几个字:
“求求你,救救我。”
脑海里闪过了五年前的回忆,是燃烧的楼房和不断崩塌的建筑。
还有在我眼前的被压在废墟下不断呼唤着我的名字的人。
第二刀向着小溪的头颅砍去。
“住手。”
我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再次活生生的倒在自己的面前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也许我该想想其他的办法。
掩饰不住的笑容出现在王进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