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笑得癫狂。
全然忘记身旁还有两人在场。
等他意识到这点时，那两个家伙已经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了。
纵然历经生死无数，赵莽此时也不免有些尴尬。
他干咳两声，看向二人，冷声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二人心中虽困惑赵莽为什么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但也不敢对这个杀疯了的家伙发出质问。
于是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叫王坤。”
“我叫张良。”
“你叫张良？”
赵莽看向那个圆脸胖小子。
方才只看模样没想起来，结合名字，他顿时有了印象。
前世两人同为幸存者曾在萧幼羽的庇护下生存过一段时间，期间他们的关系处的不错，双方甚至互相救过彼此的性命。
再看到故人，赵莽有些唏嘘。
前世张良死在末日后的第二年，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他的一天。
回想曾经种种，赵莽的面部曲线不由地柔和了几分。
他看向张良，问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赵莽突如其来的温和，让张良有些不适应，犹豫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您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正如我先前说的，这是一场由于血雾降临引发的全球性末世，看到那些怪物了吗？他们皆是因为没承受住血雾的侵袭而变成了血奴，除了他们以外，许多动植物也在血雾的作用下发生了异变，现如今全世界都处于灾难之中。”
“末世。”
张良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嗫喏着：“如果是末世，那我爸妈他们......”
“或许还活着。”
赵莽没有把话说满，但以前世的经验来看，张良父母的存活率并不大。
“这血雾到底从哪来的？”
张良身子微微摇晃，旋即咬牙愤恨道。
“不知道。”
赵莽摇了摇头，他虽从后世重生，但他在后世也只是个小角色，或许有人知道血雾的真正来源，但那个人不是他。
张良忧心忡忡道：“难道以后我们都要生活在这血雾里了吗？”
如今血雾的浓度相比较最开始虽然变淡许多，但并没有完全消散，可见度仍然只有几十米。
“当然不会。”
赵莽摇头道：“三天之后，血雾便会基本消散。”
“您怎么......”
张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赵莽为什么清楚这些事，但最终识趣的没有问。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张良低头思索，再抬起头时，忐忑地问道：“我们还能等到救援吗？”
“大约三天后会有救援。”
赵莽回忆前世经历，没记错的话，血雾刚刚消散便会有搜救队来到学校。
那是一只特种小队，受命来接某位高层的子女离开。
前世赵莽几人便是在那小队的保护下抵达了避难营，并在那里生活了接近一年的时间，直到避难营内发生政变才被迫离开。
仔细想来，张良就是死在了那场动乱中。
当然，他并非政变的核心人物，甚至算不上边缘角色，只是一名死于流弹的的倒霉蛋罢了。
张良人麻了，他已经不想了解赵莽是怎么知道三天后有救援的了。
眼看赵莽对自己态度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到时候您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末世陡然降临，纵然赵莽杀人如麻，但跟着他这个貌似知情人的人，张良其实更有安全感。
“嗯。”
赵莽点头。
张良面露喜色。
“不过我不会陪你们等到三天后。”
“您要离开这里？”
“嗯。”
张良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以跟您一起吗？”
话音未落，一旁的王坤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煞笔。
不过是刚说了两句好话，就把赵莽当成什么善男信女了？
忘了他赵莽杀了多少人？
不算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也杀了七个人，其中还有三个是警察！
这种杀人魔王就算被救出去也是要被枪毙的，你他妈不想着远离，还想着跟他同行？
胆子是有多大？
这张良也是够蠢的，别人说什么都信。
他赵莽说世界末日就世界末日？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再说了，你乐意跟人家去，你去呗，带上们干嘛？老子不想跟你们一起！
不过张良话都说了，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赵莽不要答应。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
只见赵莽摇摇头，道：“我不会带上你们。”
他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关系重大。
诚然两人曾有过不错的交情，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多岁月过去，感情早就淡薄，能跟张良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大多是因为故人重逢下的心血来潮。
被拒绝后，张良有些遗憾。
虽然赵莽杀人无数，但他总觉得在对方身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见张良面露不安。
赵莽指着被血奴的鲜血涂满的窗户道：“初生的血奴智慧较低，用它们的鲜血做隔档，可以有效屏蔽它们的感知，只要你们不离开房间，存活三天应该不成问题。”
说罢，他看向窗外。
张良紧张道：“您要走了吗？”
“嗯。”
赵莽点点头，他将通往走廊的窗户推开，一跃而出，临行前，他犹豫了片刻，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枪丢给张良，叮嘱道：
“枪里有二十颗子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开枪。”
“我知道了，谢谢！”
张良欣喜若狂，重重点头，连声道谢。
赵莽走后，原本沉默寡言的王坤立马凑到了张良跟前，他看着张良手中的枪，好奇道：“良子，这是真家伙吗？”
“废话！”
张良有些无语。
王坤压低声音道：“你说他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要不然把枪给你干什么？”
“把枪给我怎么就是憋坏了，大家都是同学，人家关照咱们。”
王坤撇嘴道：“同学？他杀了多少同学，你数得清吗？”
张良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叹息道：“这不是世界末日了吗，我相信赵莽也有自己的苦衷。”
“你就帮他说好话吧。”
王坤说话时眼睛就没离开过张良手中的枪，忍不住道：“哎对了，这枪摸着啥感觉，能给我试试看吗？”
张良将枪收起来，淡淡道：“没什么好试的。”
他只是胖，看起来憨，但并非傻。
末世之中，手枪这种杀器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