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离市中心不知道有多少环的闹市区开着一家普通的烤鱼摊。
傍晚的生意格外如火如荼,烤板上的热油滋啦作响。薛江在烟熏火燎中一边翻转着熏烤得恰到好处的罗非鱼一边撒上隔壁摊开价五十万都不卖的特制佐料。
虽然正值晚秋,但炭火附近依旧炙热难耐。可薛江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甚至额头上汗都没有冒几滴。
“老板——再上十串!”裸着膀子的客人一边吹着啤酒一边粗犷地说道。
薛江刚想应下,罗非鱼的腹身突然浮现一连串小小的字眼。
略有些不修边幅的烤鱼摊老板忽然收起懒散的性子,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火光中变得锐利无比。
他将手拂过烤板,灼烧的炭火在转瞬间熄灭,浓烈的黑烟从烤板纵横交错的铁丝中冒出。
“不好意思啊大家,今晚上不卖了。”薛江乐呵呵的说道。
“我才刚喝到兴头上呢……”
“什么啊老板,这才哪跟哪啊,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赚了。”客人齐声抱怨道。
“不好意思啊大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晚上全场免单。”
“我操老板牛逼!”瓶吹的大哥在欢呼后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龙吸水。
“老郑头,帮我看看店,我马上回来,明晚请你喝好酒。”和隔壁摊的老板嘱咐后,薛江朝着斜阳隐匿的方向转身离去。
他的影子在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
迎着暮霭的绛色,薛江在围裙上擦了擦满手的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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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
热热闹闹的老年棋牌馆内,满脸皱纹的老头乐呵呵地朝着麻将桌一摊手。
“哈哈哈老子又他妈胡了!”老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诶老李别走啊,怎么才输了50块就他妈挂相了。”
老头揪着老李的衣襟不放。
“你个宝批龙,放手,放手!”老李恼羞成怒,“这都什么时候了,家里婆烦喊我回去吃饭噻。”
“啊哈哈哈我忘记了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孤家寡人,这可咋个办噻。”老李对着老头额头的三条横杆一就是顿指点江山。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赶紧走,我们几个接着来哈,不管啷个耙耳朵。”
可正当要开始之时,垒起的牌墙上突然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小字。
老人吊儿郎当的神情突然变得肃穆,他站起身来,老肉里嵌着的戒指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我先走了哈。”老头突然开始说起普通话来。
“赵贵,我日你妈卖批,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
“我和老李可不一样。”赵贵轻声说道,“老子要干的是拯救世界的大事。”
“你个宝气……”
赵贵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他打开棋牌室的大门,橘黄的晚霞轻轻落在他斑白的鬓角上。恍惚间老人的身子好像不怎么佝偻了,年近甲子的老人在众目睽睽下朝着街道深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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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巷尾虽然人少,却依旧有少许市井独有的烟火气。
街道两侧全是陈年旧楼,朱红的砖墙上裸露着醒目的斑驳。
一头惹眼粉发的女孩在水果摊前挑选着当季的水果,虽然她带着口罩,但仅是眉眼便已经美好得像是一副山水画了。
作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小天后,在《黎明》国际赛结束后宋噙楚迎来了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假期。
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宋噙楚成年后便独自在外生活了。高考她考上了天府大学,于是便在这个老巷子租了间单人房半工半读。之后由于星探的挖掘宋噙楚意外走红,她也不否认由于宋家的光辉自己在演艺路上要比别人顺风顺水的多。
这件事情鲜有人知,而宋噙楚也把这个岁月静好的地方当成“充电”的港湾。
正当宋噙楚拿起猕猴桃和柚子想要称袋时,手中水果的枝叶与骨肉蓦地开始枯萎与腐烂。
细碎的黑色渣滓随着微风的吹拂落在她瓷白的手腕上。
宋噙楚鼓起勇气抬头,那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板娘已经成为一具枯槁的干尸。而虚空里探出的黑色怪兽还在舔舐着她脖颈仅剩的黑浊无比的血汁。
整个巷子突然变得灰白一片,生命在死域中逐渐凋零。
灰白之外拉上了长长的警戒线,华国第七局的队员们在死域外听候待命。
风中飘荡着人类僵死的肉沫,女孩脖颈上的项链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啊!”宋噙楚恐惧地大喊,胃里突然反上一股恶心的酸汁。
出身于京城宋家的她还不至于碰见灵异事件就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可她刚想转身逃跑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须发半百的老人。
“老人家,快跑!”宋噙楚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
幽冥兽一边撕咬着女人脆成枯木的骨骸一边朝着老人和宋噙楚扑来。
可幽冥兽却在老人的掌风下扇退了几步。
”什么老人家……”赵贵轻声说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