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七年春,太子突发疾病,皇帝命太医院竭力医治,罢早朝一日。
然,未果,太子仍于五日后在东宫病逝。
帝后哭泣不止,俱不能接受。
也是从这日起,皇宫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了起来。
朝中重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其中以立六皇子魏瑜为褚的声音最高。
──
这一切都与被嫁的阮妙妙无关,圣旨在选秀结束的第二日就送到了阮府。
阮妙妙与魏晋的大婚择在七月里举行。
他就像普通人一般,亲自下聘书,送聘礼,当天整条街都塞满了他的东西。
搞得很多百姓都跑来看热闹。
“你真的把王府搬空了?”
晚上,半开的窗户口,魏晋可怜兮兮的站在窗户外,原本来时整齐的头发被夜晚的风吹的凌乱。
而阮妙妙,则坐在床铺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魏晋虽然看着可怜,但他本人做不出太过明显的示弱来。
只是眼睛里像藏了一团火,一眨不眨看着阮妙妙,像是不会酸涩一般。
嘴里乖乖的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库房还剩下一些搬不了的珍贵易碎物品,不过我把库房的钥匙拿来了。”
他伸出手,果然有一把古朴的钥匙在他手心里。
“你扔给我。”
阮妙妙拍拍床,意思可以扔到床上掉不了。
谁料一向阮妙妙说什么是什么的魏晋,竟然拒绝了。
他摇摇头,说道:“不。”
也不多说。
阮妙妙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魏晋还是受不了被她这么看着,动了动站的有些僵硬的脚,稍侧过脸,不自在的立马加了句。
“你过来,我给你。”
虽然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但这明晃晃的小心思还是看的阮妙妙想笑。
这也是她向来做任务的调剂之一。
如果她喜欢,她可以在完成任务之后,在这个世界生活到老死。
当然不喜欢也能直接制造意外离开或者让代管替自己生活下去。
“我才不过去,你就是想让我靠近窗口。”
被揭穿心思的魏晋这下真的脸红了。
“你给不给!?”
阮妙妙佯怒的转头不看他,魏晋立马改了态度。
“当然给!”
说着他立马将那钥匙扔到了阮妙妙伸出去的手心里。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很快就要上早朝,现在可以回去了。”
魏晋点头,但又接着说:“别担心我,朝中最近也没什么事,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这句话完全在骗鬼。
最近朝廷风云莫测,立储的战争魏晋同样避免不了。
后宫里,皇后失去太子,皇贵妃独大,一改之前的无害,与皇后斗的正浓。
魏晋不但要保全自身,还得时时刻刻盯着他母妃那边。
阮妙妙也不管他,反正累的也不是自己,自顾自躺了下去。
想了想又起来把帷帐拉了起来,重新躺了下去,还是背对着窗口。
魏晋:???
……
阮清玲不但被废黜,还被幽禁到了一处比清芜院更为偏僻的院子里。
阮父眼中只有利益,眼见之前引以为傲嫁给皇子的嫡长女被废,屁都不敢放。
又重新关心起阮妙妙来。
只不过阮妙妙根本不待见他,无论阮父找什么借口都没用。
阮母倒是知道了自己大女儿做的那些事,心里对阮妙妙更加愧疚不已。
不敢来见阮妙妙。
只不过因为三书六礼的事,不得不出面。
一开始见到阮妙妙的时候还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面也渐渐放平了心态。
也因为内疚,她甚至将自己当年的一些嫁妆给了阮妙妙。
“这是我母亲当年给我压箱底的首饰,这便传给你吧。”
她将一个自己戴的翡翠鸣泉玉镯脱下,然后抬起阮妙妙手穿了进去。
接着又拿出来一个箱子,打了开来。
阮妙妙凝神去看,全是一些看着就成品极好的饰品。
像是什么镶金羊脂玉项圈,赤金缠东珠耳坠、甚至还有一套孔雀蓝的点翠头面……
“母亲我……”
阮妙妙虽然对着魏晋说,让他将王府的一切都交给她,但也只是逗他罢了。
她在这些世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身外之物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当然有,肯定也是欢喜的。)
她正要推辞,却见阮母不容置疑的直接将箱子交到了她手中。
“本来生你时难产,害的你从小体弱多病就有愧。后面不得已听了寺庙住持的话,将你交与他人抚养,十岁时把你接回来了以为是对你好,但没想清玲那孩子又……”
“唉。”
她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踟蹰了半天,还是拉着阮妙妙的手说道:“如果可以……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清玲那孩子,起码能吃的饱饭……”
说完再也不敢看阮妙妙的脸。
她也知道,对着受害者,还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害她的人,无异于挖心。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能怎么办呢。
阮妙妙也是一瞬间眼神冷了下去又很快恢复,倒不是针对阮母。
她知道,人之所以是人,就逃脱不了人性。
人性是相同的,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
她很快笑了笑,“母亲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我倒不至于连饭这种物质保障都要克扣。”
是啊,她难道不清楚,报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精神上的磨灭。
在这之前,当然会将人好好“养”在府上。
阮母也不再说话,像是没听懂阮妙妙潜在的意思。
更大可能是装着没听懂。
反正人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