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心里暗自下了决断。
想到阮妙妙,他冷峻的脸庞瞬间柔化了一点。
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顺着小道慢慢游逛,一不小心就到了阮妙妙住的妙玉阁附近。
没忍住一个起步凌波上到屋顶,他现在心情有些烦闷,想在靠近她的地方就这样默默看着她就好。
没想到他刚坐下,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一张在夜色中显得如霜似雪的小脸出现,正是他此刻心心念念的阮妙妙。
只见她在朦胧月色中尤为姝丽,生的黛眉清眸,小脸精致美丽,身上的肌肤就如玉瓷般光滑雪白。
魏晋只庆幸自己隐在漆黑的屋顶之上,否则若是被阮妙妙看见,他的形象可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见阮妙妙身着淡青色的薄纱披肩走到院子的一角,慢慢蹲下,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扔进了土里。
距离太远魏晋没有看的很清。
但看那动作,似乎是在播种什么种子或是藏了什么东西。
做完这些的阮妙妙似乎还有些小心,她先是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圈院子里的情况。
在快看到自己方向时,魏晋立马压低了身子,下蹲半趴在屋檐上不敢动,这下动作就真的与梁上君子一般无二了。
他屏息等待了大概五秒,复看向了那边,阮妙妙早已收回了视线,此刻正专心致志像个小动物般蹲在地上不知说着什么。
魏晋实在是好奇,没抵抗住下秒悄无声息地来到屋檐的另一端,这边更靠近阮妙妙的位置。
这下听的清楚了。
“奶娘我现在过的很好,母亲与姐姐都待我很好,你小时候说的那些果然是在骗我,她们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对我不好,你都没见她们……要是你见到了,你一定会更加放心。奶娘我不日就要入宫了,想当年你跟我说皇帝都是长着方脸胡须,可我看他的儿子一点也没遗传到呀,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哀伤。
魏晋想到得到的纸上写着阮妙妙的奶娘在她十岁左右就永久离开她了。
他不由自主心疼她,此刻寂寞如夜,她瘦小的娇躯微微瑟缩,他多想出现在她面前能充当她的依靠。
不过他更想解决了与阮清玲的事后再与阮妙妙多相处,从这么短时间的接触以及得到的信息上看,阮妙妙非常看重亲人与血缘,就像今晚,多年来她每次都会祭奠养她长大的奶娘。
偏偏还报喜不报忧,要知道刚刚她口中对她很好的姐姐前几天还默认让厨房克扣她伙食。
这事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可能还不太相信,就像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妹妹,还是一个这么信赖她不愿意背后说她坏话的妹妹。
说实话,这让他原本对阮清玲的印象打了折扣,他自小因为母妃的缘故,对那些后宫的争斗、隐晦手段厌恶至极。
娶了阮清玲他这后院也没其余人,只有一些实在推辞不了的人他也都跟她们一一说清楚,每月给予她们月钱,等过几年就放出府去。
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不会再给其他女人希望。
但阮清玲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也是他寄希望时间能让她自己想明白。也是他最后一次对她那些行为的容忍。
想到进宫,他危机感加重。
可惜报上去的名字就连他也不能随意更改……不过他随之一想,阮妙妙要是不是因为要入宫也不会因缘巧合来到王府,他自然也不会遇见她。
过了一会阮妙妙就进屋去了,留下屋檐上还舍不得离去苦苦望着窗纸的魏晋。
时间过的飞快,每日望着日落就是魏晋最焦虑的时段了。
可惜平时他都是一副面瘫模样身边人都看不出来。
阮清玲那里他接连去了几次,想要说清楚却被拒之门外,用行动表示她的固执己见。
此时魏晋的耐心也日渐丧失。
就在局势隐隐僵住的时候,宫里突然传出了消息,说是今年的选秀提前了。
而阮妙妙也需提前回到阮府,以阮府的轿子送到皇宫。
就这样,在魏晋还在上朝的时候,阮妙妙带着小柳坐上了马车回到阮府。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阮清玲在阮妙妙回府的前一日突然称病,只派了一个小小管事前来相送。
相比来时的主人亲自迎接的仗势,可谓天差地别,也让小柳彻底看清了这个之前主子的面目。
路上还在嘀嘀咕咕,“小姐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不能谁都相信,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属于那种面善心恶的人……特别是你以为最亲近的家人……也说不准。”
她说的隐晦,所指之人却很明显,说到最后就差指名道姓了。
说完还一脸苦口婆心的看着阮妙妙,这一刻小柳不像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倒似阮母平时说话的姿态。
而阮妙妙看地看窗外就是不看此时的小柳,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到阮府的时候,阮母早早等在门口。
待阮妙妙下马车的时候更是上前亲自拉了她的手下来。
“只不过几日不见,我的妙儿便瘦了。”阮母脸上的心疼不似作假,“可是王府的吃食你吃不惯?”
阮妙妙脸上荡漾出一抹甜甜的微笑,带着撒娇的意味挽着阮母的手摇了摇说道:“母亲这可是说胡话了,我本就这样哪来的还瘦了,不信你问胡妈妈,问她我可有比之前瘦了?”
胡妈妈是阮母送奶妈之后上任的贴身姑姑,在阮妙妙穿来之前对原身漠不关心,现在在看到阮母的态度才变得热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