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勋被送回家的时候,王寿章正在做针灸。
王寿章患有哮喘,古代又称喘鸣症。
在现代这病算不得是什么,可在医疗条件并不大发的古代,这却堪称为不治之症!
每逢春秋两季,王寿章的喘鸣症总会发病,正因如此,所以才要做针灸续命。
大夫施针之后,又对其叮嘱道:“王老爷,此病要忌烟酒,忌嗔怒,针灸半个时辰之后才能拔针活动,三日之后我会再来为您施针!”
闻听此言,王寿章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何大夫了!”
“王老爷不必客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我派人送您……”
王寿章派管家送走了何霆,独自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自从确诊了喘鸣症后,王寿章便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他原本只是一介白衣,无权无势,要不是娶了临江富户苏员外的女儿,他也不会做起丝绸生意。
他与李秋远一样,都是赘婿!
他借着苏家的权势一路爬到现在,并与苏小姐相敬如宾,终生未曾纳妾。
后来苏小姐因病早亡,他便拉扯着独子生活至今。
虽然他也重病在身,可是王建勋却是一等一的优秀。
这也是唯一让他感觉欣慰的事情!
王寿章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才刚抬起头来,便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
“老爷,大事不好了!”
王寿章眉头微蹙,冷声呵斥道:“看你这个慌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老爷,少爷被人打伤了!”
王寿章本想教训管家两句,听到这个噩耗,王寿章顿时呆愣住了。
半晌过后他才急切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建勋打伤的?”
“是,是陈家赘婿,李秋远!”
听到赘婿二字,王寿章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管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抬手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让我口不择言,让我口不择言……”
“行了,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建勋现在在哪?”
“少爷就在大堂,何大夫正在为其诊治!”
“快读我过去看看……”
王寿章本以为王建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万没想到此事竟然会惊动到何霆。
何霆可是祖传名医,医术精湛。
能将他留在此处,足以说明王建勋伤情的严重!
见王寿章从床上爬了起来,管家连忙上前搀扶:“老爷,要不您还是先别过去了,那边有何大夫坐诊,不会出事的!”
王寿章只有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听说儿子受伤,他又岂能不急。
见管家还想阻拦自己,他一把便将其推到了一旁:“给我滚,我自己去!”
无奈之下,管家只能搀扶着王寿章一路去了大堂。
此时,王建勋坐在椅子上疼的直哼哼。
何霆为他把了脉,眉头微蹙着对他问道:“王少爷,你是被谁给打成这样的?”
“是陈家那个赘婿,叫什么李秋远!”
王建勋说话时牵动伤势,疼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恰逢此时,王寿章匆匆赶到。
看到王建勋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他立刻靠上前去:“建勋,你怎么样了?”
“爹,我好疼啊!”
看到父亲的王建勋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抱着王寿章的大腿哭诉起来:“爹,陈家赘婿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可绝对不能放过他!”
“敢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李秋远,我记住你了!”
王寿章咬牙切齿,脸色涨红,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老血。
见此情景,何霆立刻上前,捻起银针便插在了王寿章的后颈:“王老爷不要动怒,身体要紧!”
管家扶着王寿章坐在了椅子上,王寿章气的面如猪肝,身体颤抖,转头对何霆问道:“何大夫,我儿情况如何?”
“王少爷只是伤了筋骨,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王寿章口中念叨了两句,转头又对管家说道:“去给何大夫准备二百两银子,就当是何大夫的诊费!”
何霆闻言连忙拒绝:“王老爷万万不可,我何家能在临江立足,全都仰仗王老爷的拂照,如今不过是效些犬马之劳,在下又岂敢贪功!”
“何大夫不要和我客气,以后我王家免不了还要麻烦于你,你要是一再拒绝,那我日后又如何请你?”
何霆拗不过王寿章,只能收下了这笔诊费。
送走了何霆之后,王寿章转头看向了王建勋:“建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勋见父亲被气成这个样子,自然不敢再说实情:“孩儿今天本来约了陈晴墨在醉仙楼洽谈贩售丝绸的生意,毕竟咱们王家最近准备收购江北桑林,也需要有人分担压力。”
“可谁知我话未说完,那陈家赘婿便冲出来将我打伤,他根本不肯听我申辩,非说我与陈晴墨有私情。”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不敢在外惹是生非,这才被他打成这样!”
王建勋人品虽然卑劣,可颠倒是非的能力确属一流。
要是李秋远在现场,那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
王寿章越听越气,拍案怒骂道:“好个陈家,真是欺人太甚,我好心好意想和他们共谋大业,可他们竟然出手伤人!”
王寿章霍然起身,并对身边的管家喊道:“王福,准备车马,老爷我要去陈家走一趟……”
李秋远此时正在院中侍弄花草,春草则在一旁愁的不行。
“姑爷,你把王建勋打成那样,他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我为何要怕!”
“你就不怕二爷和三爷落井下石?他们可是惦记大房的生意好久了!”
“呵,他们不过是酒囊饭袋,一切事情老太爷都自有公断,至于那个王建勋,他要是敢来生事,我也不介意再打他一顿!”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刘浩民急匆匆来到了小院:“姑爷,王寿章来了,老太爷让我送您出府避避风头!”
李秋远眉头微蹙,开口问道“王寿章是谁?”
“就是王建勋他爹!”
李秋远闻言冷笑了一声:“呵,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和我玩俄罗斯套娃是吧?”
“春草,给我更衣,我要亲自会会这位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