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晚吃最后一口饭的时候，顾霆州来了。
他走上前，抬手擦掉林晚嘴角的酱汁。
林晚的动作顿在这一瞬间，心也跟着仿佛漏拍了一般。
这是住院以来，林晚第一次觉得面对顾霆州有些不知所措。
“脏死了。”
耳边传入的一句话，让林晚那漏拍的心，疯狂跳动。
生气？还是窘迫？
大概都不是，或许是羞愤。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过于窝囊不堪。
顾霆州的一个小动作，便又让自己萌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林晚啊林晚，你在医院待着，或许得转到脑科，剖开脑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林晚在心中自嘲，随后故作充耳不闻的模样，将手里的汤匙放下。
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巴。
将用过的纸巾扔进纸篓，随后又抽了一张，小手拉起顾霆州的手，轻轻地擦拭着。
擦拭方才被弄脏了的手指。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到仿佛没听到顾霆州的嫌弃话语，仿佛这手指上的酱汁不是她的。
顾霆州的剑眉微微蹙起。
林晚太乖了，他不喜欢。
念头一旦萌生于脑海，顾霆州便再也止不住了，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另外抽了一张纸巾，囫囵擦了擦，扔进了纸篓。
“有什么目的，说。”
被看透了心思，林晚也不多辩驳，反而坦然开口：“我想见见小晟，可以吗？”
顾霆州没有接话。
林晚开始有些许着急：“从那天之后，我整整五天没见到他了，这五天内，我按时吃饭，没有跟外界的人接触，我……很乖。”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从前断然不会说出的话。
她仿佛认命了，认命自己就是顾霆州的玩物。
他想玩自己，那自己就配合一点，把自己养好。
毕竟一个活着的，有价值的玩物，才有资格跟主人提条件。
“林晚，谁允许你作践你自己了？”顾霆州伸手捏住林晚的下巴，强制对方与自己对视。
林晚的下巴被捏得有些许疼痛，微微皱起细眉，随后倔强开口。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一个听话，顺从，不忤逆你的我。”
“顾霆州，你做到了。”
“我，再也不会反抗了。”
林晚的话，一字一字都在刺激着顾霆州的耳膜。
他将林晚甩开，转身离开。
离开前丢下一句话：“姐弟俩一样麻烦，一个小时后会有人带你去见。”
当病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林晚如释重负。
好在，他终究是同意了。
一个小时……
林晚像上次一样，起身给自己梳洗一下，整理了一下仪容，依然是涂上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其实经过这些时间的调理，林晚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她总是希望林晟看到她的模样时，更加放心。
手机监控画面中。
林晚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微笑。
两只手指触控屏幕，放大林晚的笑脸。
手机被放到了桌面上，顾霆州的目光如炬，盯着屏幕上笑得灿烂的女孩。
有多久，她没对自己这么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