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晚纤细身体跌坐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面，隐约可见的血迹正蔓延开来。
触目惊心。
顾霆州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从林晚身上移开，冷声开口：“妈，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见顾霆州下来，高慧稍稍收敛了凌人的气势：“霆州，你怎么又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跟惜颜订婚了。”
“没忘。”顾霆州漫不经心的开口，抬步绕过林晚，径自坐到了沙发上：“还愣着干什么，等下血弄脏了地毯你来洗吗？”
这话自然是对林晚说的。
男人略带凉薄的声音仿佛淬了冰。
一字一句，让林晚如坠冰窖。
过往的种种不断在眼前交迭着，但很快又被疼痛拉回了现实。
“知道了。”林晚垂着头，忍痛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开始清理玻璃碎片。
“你没忘就好，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惜颜是你的未婚妻，你可要好好对人家。”高慧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可不能让某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惹她生气。”
顾霆州微微垂眸，语气漫不经心：“知道了妈，我不过对她还有些新鲜感，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所以昨晚，不过是顾霆州一时兴起的消遣。
对啊，他对她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就连那个孩子，也只是他的一个消遣罢了。
所以他才会在孩子失去之后，没有任何的悲伤和不忍。
林晚指尖微颤，碎片尖角猛地从她手心间划过，顿时鲜血淋漓。
丝丝缕缕的痛意缠绕在林晚的心间。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心上的痛。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看到林晚手上的血滴落到地毯上，高慧脸上尽是嫌恶：“霆州，我们顾家什么样的佣人没有？干嘛非要留下她？”
“你先下去。”看着林晚手上的鲜红，顾霆州神色微沉，并没有回答的高慧。
“是。”
林晚咬唇，小脸因为疼痛已经变得惨白，起身跌跌撞撞离开大厅。
“霆州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被顾霆州无视，高慧不由拔高了音量：“总之林晚这种女人千万不能留在这里，再说你现在已经跟惜颜订婚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惜颜搬进来的，妈还指望着什么时候你们可以让我抱上孙子呢。。”
提起孩子，顾霆州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事，他和林晚的孩子现在应该也还是好好的。
“我自有安排，这件事您不用管了。”
“你有什么安排？你的安排就是让林晚那个贱人又回到这里？”
高慧不依不饶，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顾霆州沉声打断：“好了妈，今天不是您去医院看西暖的日子吗？等下我安排司机送你过去。”
“我差点都忘了，你们兄妹两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跟你说的你自己上点心知道吗？”
顾霆州敷衍的嗯了声，安排司机送高慧离开后，看着地上沾着血迹的碎片，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林晚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口不由得沉了沉。
……
林晚回到房间，忍着痛将身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清理好后，正准备请假去诊所买点药，一个眼生的女佣拿着两瓶药便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我这里有两瓶专门治你这种伤口的药，你记得敷一下，别感染了。”
女佣轻声说着，见林晚没有反应，不由分将药塞给她。“对了，顾先生说你最近几天可以回家，不用过来了。”
这是她到顾家以来，唯一一次感受到的陌生人的善意。